大约过了一刻钟,赤膊大汉才擦着汗跑来船舱,问了一圈找到祁缜的屋子,转身去拿了两坛好酒,乖乖赔礼。
祁缜倒也不客气,接过酒坛一掌拍开封泥,低头嗅了嗅,拿眼睛睨他,“没下药”
原本确实动了下药打算的赤膊大汉抹一把额上冷汗,赔笑道,“不敢,不敢。”
适才祁缜在上船时露的那手轻功已然打消了男人的轻视,这淡淡的一嗅也是在说明少年郎并非对江湖事毫无所知一窍不懂之辈,算是委婉的劝他收着些。
赤膊大汉也拿不准祁缜这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但想起面前这位可是那名同样手段近妖的丁姓少年点名要的贵客,一时也只能按下适才的不忿,神色间竟有些黯然。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么一副妖孽样子,以后的江湖该怎么混啊。
“祁少侠还有什么想要采买的,可以直接与洒家在下说。”赤膊大汉朝祁缜敬了酒,道,“如果没有的话,就出海了。”
“这就出海了”祁缜闻言眉梢一挑,放下酒坛,目光往男人身上一停,“这么大一艘船,就我一个客人”
“在下先前左右等祁少侠不来,已先送过一批客人。”赤膊大汉老老实实回答了他的话,想了想又补充道,“送人是在海上交接,所以某也不知道祁少侠目的的具体位置,祁少侠勿怪。”
“如此说来,倒是我该向大你赔个不是。”差点习惯性的将人称为大哥,硬生生中途改了口的祁缜轻咳一声,瞥过男人身上盘虬的青红纹身,岔开话题,“你叫什么”
大汉恭敬道,“祁少侠客气,洒,咳,某姓李,单字一个严。”
祁缜忍着笑,听着这大汉短短时间内别扭之极的换了三个自称,面上却只淡淡的一点头,“喔,李兄。”
他这声李兄仿的是无情的语调,但加上神色间的傲气,颇有些在喊李奴李仆的感觉,
出乎他意料的是,被这么叫了的李耀竟没生气,又或者男人本是面带怒色,却在想到什么后面上肌肉抽动了几下,又恢复了寻常脸色。
祁缜在榻上伸展开长腿,歪着头顺口问道,“也就是说,我要去的那地方你根本没去过啰”
李严也顺口回答,“那种贵人之地,就算想去,某也要有十万两银子做家底不是”
祁缜“”
窗外一声鹰唳,少年抬起头,只见长空之上,一个漆黑的点正背抵白云,高高的盘旋着。
“十万两”他撑着酒坛,眯眼望着那过于灼眼的天,发出一声短暂的叹。
。
除了第一晚的醉酒,祁缜就没老老实实在房间里待过。
冷血给他的渔网确实派上了用场,但很可惜不是在遭逢意外时使用,祁缜是惯会先考虑别人再说自己的,可是祁少侠并非那样的性子。
宿醉醒来的第二日,应祁少侠的要求,大船上放下了一叶小舟,由李严亲自下去教少年打鱼。
海天一色,鸥鸟翱翔,就连阳光都要比在陆上炽烈的多,李严褪下衣裳,只穿了条薄薄的胫衣,在祁缜微妙的盯视下不情愿的又拎了块布围在腰间,总算避免了当海遛鸟。
“看好了,下网时手腕要多用点力,”男人上身被晒得微微出汗,那条青红色的异兽随着他肌肉的起伏仿佛活过来了一样,睁目踏蹄,嘶吼长鸣。
渔网被祁缜拎在手里时不大,被李严扬手抛洒出时却张的极开,银亮的光几乎拢住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