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可就狂了。
但再狂好像也要比鹤君那句把徒弟比狗的评价好听些。
无情看向他,不知该作何表情。
“这话也是师父的原话。”看出他想岔了,祁缜连忙补充道。
“之前石观音见到你时,便认出了你是祁少侠,是鹤君弟子。”无情沉默了一下,决定不和他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讨论下去,将话题引入正题,“但你并不常露面于江湖,即使是曾与鹤君前辈同游过的世叔,也是在接到原随云的拜帖后才认出你。”
祁缜偏着脑袋想了想,懂了他的意思,“你是说”
“有人将你要去大沙漠的消息,连同你的相貌体态一同告诉了石观音。”
而他们那日分明走的突兀,能得到消息的人根本就不多,并且最有疑点的是,这个告诉了石观音祁缜信息的人并没有暴露无情。
一位神侯府的捕头,一名初出茅庐的少年,若是知道了无情的真实身份,石观音绝对不至于那般忽视无情,更可能出现的情况是直接想明白了两人会出现在大沙漠的原因,果断对他们下手。
所以这个人虽然告诉了石观音关于祁缜的信息,却并不打算害死他们,从某方面说,也恰好是这层身份,在一开始时为祁缜了便利。
这个人可能是谁呢
他打算做什么呢。
“但我猜,这个人应该与石观音也不是很熟才对,”祁缜垂眸思索了一会儿,慢慢道,“若是相熟,也不至于让石观音露出这么大一个破绽。”
“不相数还能让石观音相信他的话,”无情看着他,意有所指,“这个人在江湖上的地位绝不会低。”
祁缜听得出他的意思,心里也隐隐约约冒出了一个人影,但只消片刻,少年便模糊了这份怀疑,“再看看吧。”
如果是随云哥的话,祁缜更愿意相信青年将自己的消息透给石观音是为了帮自己谋些便利。
至于顾惜朝,那青年虽然武功不弱,却从头到脚看不出半分“身份不低”才能养出的气质,再者说来,对方的一身清正之气也实在不像能和罂粟搭得上边。
“等回去之后,我也会着手彻查神侯府。”见祁缜垂下眼帘,语声含糊,无情终究是有点心软,没打算直接将他逼得太紧。
祁缜愣了愣,随即绽开一个轻松愉快的笑。
正当他想说什么的时候,原本算得上安恬静谧的村路上忽然走来了一队官兵。
官兵人数不多,一共也不过七八位,只领头那位精神不大好,看起来溺于酒色还没睡醒的骑着匹马,剩下几人皆步行着,说说笑笑的走过田间垄头。
田间的山野顽童见到这群官兵,嘀咕了几句便躲藏起来,探头悄悄看着,原本在田里耕作的农户倒是淡定些,抬头看了几眼便又低下头去继续耕作,像是隐隐惧怕,但还不至恐慌的地步。
这番动静自然引起了祁缜和无情的注意,也令这队官兵留意到了他们。
原因无他,两人自西域而归,无论是祁缜的惊风还是龟兹国王赠给无情的马,皆是在汉时被称为“天马”的大宛马,这种马在西域都少有,更莫说连乌孙马都是稀罕物的中原了。
再加上二人皆身骨修长,导致骑着滇马的官兵头子直接低了他们整整半个身去。
官兵头子抬眼看了看两人,没吭声,在下边弟兄们窃窃私语交换眼神时眉头一皱,哼了一声,“看什么看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