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缜说到底还是个前十六年都无忧无虑的少年。
正如他所想,祁缜只是颓了一会儿便重新直起身来,脸上郁气尽去,还有点不大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一双眼睛却明亮亮的看着他。
“谢谢崖余哥。”
“”与少年人纯粹干净的目光相接,无情的唇角有那么一瞬的些微上扬,青年点了点头,算是无言的翻过了这篇,另一只手里握着的铁牌敲了敲桌子,又将事情重点拉回到黄氏身上。
“尸体里没有阿缃,至少说明阿缃尚未被害,但根据你所见,暂不确定他是否已经被罂粟控制,”无情道,“黄氏武功强到什么程度”
后半句话是在问祁缜。
“比诸葛世叔稍微低些。”为了出口的话准确,祁缜又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才迟疑道,“我不一定能打赢。”
无情“”
这少年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我的内功脱胎自逍遥派的北冥神功,虽因修习剑诀未曾动用其中吸力化力的部分,但这功法却可以将多余的内力储存起来,需要用时再拿出来用。”
从无情的眼神中看出青年的质疑和不可置信,祁缜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就是说如果我和内力远胜于我的人相争,可以用从前储存的真气弥补这份不足,以至于打到最后,比的还是我的剑。”
无情“”
“你知不知道,”青年无言良久,方才看着祁缜,认真道,“有些东西可说,有些东西不可说”
祁缜眨眨眼睛,脸上充满了茫然。
一股由衷的无力感浮上心头,无情把铁牌放回桌上,盯着祁缜的双眼,“关于你修习的功法,除了鹤君前辈,还有谁知道”
“还有原老前辈,随云哥,”祁缜乖乖的回忆了一会儿,才道,“没别人了。”
“好,”只有汾州原氏父子,那还有救。无情转身拂袖,随着一阵哗啦啦的声音将桌上的一堆铁片牙牌又都收了起来,祁缜只觉眼前一晃,那袋子就被无情塞入了轮椅的机关里,见那轮椅仍旧如之前一般,不由大感惊奇。
他刚要问无情这是怎么回事,就见方才还称得上温和的青年神色又恢复了冷漠,甚至有往自己这边发散冷气丢眼刀的趋势。
祁缜一噎,默默跟上无情,完全不知道自己又双叒叕做错了什么。
好在无情根本就没指望他能知道,在看到祁缜那无辜又委屈的表情后,青年甚至已经可以平静的道,“回去后找追命,让他带你几趟。”
说到底他不良于行,没法时时刻刻都像追命铁手冷血那么随心而动,那些风餐露宿命悬一线后得来的江湖经验,还是由三位师弟教这少年更好些。
祁缜应了一声,两人这么说着,一前一后便要出院门。
此时天色微暗,院子附近却有一点火光,同之前那婢女穿着相似白衣的一位女子单手持剑,另一手擎着一火把站在院子门口,冷冷的看着二人。
刚将楚留香带回来,便见自己弟子身死的石观音脸上表情仍如从前那般温柔,身上的气息却再也不加收敛,浓烈的杀意沿着夜风拂过祁缜耳畔。
“祁少侠,”她柔和道,“妾身以礼待君,君不永以为好也就罢了,何必将妾身的徒儿杀死后又将尸身放到妾身门外呢”
“我觉得黄姊姊你不是那种特别顾及弟子性命的人,”在看到石观音的同时,原本跟在无情轮椅后的祁缜就不动声色的闪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