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祁缜才知道,刚才在院前一直一言不发的白袍青年名叫楚留香,是这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盗帅,只不过这层身份不大好介绍,更何况不管是神侯府还是盗帅本人都清楚,如果神侯府与盗帅互有交集一事被广而告之会有多麻烦,因而才没有出声。
“此次事件非同小可,神侯府找上香帅相助也是迫不得已。”无情将沙漠舆图摊开在祁缜面前,方便少年去记忆,解释道,“到时香帅在明,你与我从另一线路以商人身份接近,为防意外,以笛曲传讯。”
舆图不能带离神侯府,祁缜仔细的看了一遍,示意无情他已经记住了。
“这么快”无情抬眸看了祁缜一眼,“你能做到过目不忘”
“粗略一扫全然不忘做不到,但能记住分。”少年略微想了想,认真的回答道,“仔细看一遍的话,在半月之内可以默写得下,半月之后基本也只剩分了。”
不过半月之后只剩分的是鹤君之前逼着他看的诗文书籍,是厚厚一本。相比之下区区沙漠舆图,将之背下来简直是再轻松不过的事。
他话说的不卑不亢,也只是单纯进行阐述,令站在一旁的银剑有那么片刻以为过目不忘只不过是一件相当寻常的事。
“嗯。”无情也没露出什么太讶异的神色,在听到祁缜承认后只是点了点头,将舆图又收了起来,看向银剑,“马已经备好了”
“已经备好了,连同着吃食和饮水都已准备,只不过因为不知道祁少侠口味偏好,私自为祁少侠准备了些甜糕。”
“等等,”祁缜茫然的看着这马上要出行的样子,赶紧拦了下来,“我得先跟随云哥说一声。”
“在他出门前我已经说过了。”无情平淡的自己转着轮椅朝神侯府外走去,“这次的事本应由冷血带着你去,只不过他在上次任务中受了些伤,要养上一段时间。因为此行十分凶险,金剑银剑亦不会随行,你那鹰太过惹眼,能将他先放在神侯府一段时间么”
祁缜犹疑的看了无情一眼,大概是青年身上的气息实在正派,祁缜只是短暂的犹豫了一下便相信了无情的说辞。
“都护并非信鸽家禽,若要让它待在一个不大熟悉的地方有些难度。”祁缜看了眼天上不时掠过的黑色影子,有点为难,“只能命它待在这附近等我,至于它在哪歇着我管不了。”
“只要不跟着即可。”无情颔首,没在这件事上再纠结下去,“香帅追查黑珍珠已久,我们要在他之前扮作行商客旅进入沙漠,稍微绕些弯先行抵达舆图上标出的绿洲。”
神侯府后门外,金剑正拽着两匹马鞍上负了不少东西的骏马。祁缜正打算帮无情一把,就见青年身形一纵,轻轻松松上了马。
一旁的金剑动作麻利的将无情坐着的轮椅拆成几块,装在两个木箱里放到马背上。
“无情捕头好俊的轻功。”祁缜看的呆了好几息,才在无情目光转来时轻扶马鞍,长腿一跨上了马,真心实意的称赞。
无情淡淡道“我姓盛,名崖余。”
“好,崖余哥。”明白过来这是不让他在外时也一口一个名捕名号,祁缜从善如流的改了口。
无情瞥过他含笑的脸。
随云哥,铁手大哥,顾大哥。
这少年叫起“哥”来倒还真是见一个叫一个,只不过他如此叫时眼中的认真和敬重又做不了假,明媚干净的过于惹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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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云万里,西风萧萧吹得急,裹挟着砂砾打在旅人斗笠上,积了不薄的一层黄灰。
风萦绕着微尘,卷过骆驼蹄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