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朝。
但凡读书人,没有一个会对当今朝堂上的事毫不关心,而顾惜朝恰好就是读书人中对这些事非常关心的那个。
当今朝廷,左相蔡京因善于媚上而深受帝宠,右相傅宗书光芒略显黯淡,而唯一能与左相蔡京相抗的便是当今太傅,同时任职十八万御林军总教头的诸葛正我。
那日会试放榜后,诸生相聚后皆开始各找门路,不是往这家递帖子便是去拜见那位大人,他顾惜朝出身贫寒,又不愿依附于人,身不由己的成为党羽之一,自然也就没有机会四处拜见。
只是虽然没有四处拜见,太原府同门们的讨论偶尔也会被他听到些许。比如相比蔡京一党的“礼贤下士”,这位以两袖清风,为官正直闻名的太傅直接称病,几乎对所有举子避而不见的事。
一头称病一头没请过一次假,每天早晨照样上朝,诸葛神侯简直勤勤恳恳为国为民到使得一众举子垂头丧气,叹息不已。
顾惜朝闭了闭眼睛,试图把昨天他面对诸葛神侯世侄的好意,把人凶了一顿后拂袖而去的画面忘掉。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被他拂袖而去的应当不是一个眼眸清亮的少年,而是为官之路的坦途大道。
“哟,小鸷儿,战果丰厚啊。”冷血去找追命就真的是去找追命,追命也来的很快,跟在旁边的还有另一位一身白袍的青年。
男人在看到这一地盛况后颇为惊讶的赞叹了一句,又转头看向顾惜朝,抬手抱拳,“多谢阁下出手相助。”
顾惜朝忙跟着回了个江湖礼,点头道“是在下分内之事。”
祁缜茫然的看着忽然变得客气的追命和一转头就突然散发一股谨慎气息的顾惜朝,只能悄悄给冷血递了个询问的眼神。
冷血摇摇头,示意你别管。
“对了,”等二人来来往往的客套了一阵,祁缜才打断了他们还有继续下去趋势的谈话,插嘴道,“追命大哥,如果有人帮助神侯府缉拿在街上为非作歹的犯人,是有赏金的吧”
他说着,眼睛往顾惜朝的方向一瞟,意有所指的眨了眨。
追命愣住,想起今早上无情和诸葛正我商量的事,顿了顿反应过来,干脆利落的点头,“确实是有的。”
没反应过来的冷血皱了下眉,看着祁缜,不无关心道“你眼睛怎么了”
祁缜“”
身旁顾惜朝的目光又落到身上,祁缜赶忙别开脑袋,几乎一模一样的重复了前些天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顾惜朝的“谁都能看出来他心虚”样子,岔开话题道“说起来,这几个人,有使华山、点苍剑法的,其中有一人使剑的起手式疑似传自南海那边。”
“还有这个,拿剑的手法不对,嗯看他的长相应该是西域人士。”红衣少年拿脚尖点了点那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人的其中一位,回忆道,“我记得你是在街上卖乳炊羊和羊头肉的,对么。”
那人被点了穴,回不了口,只能用力的瞪着祁缜,憋的脸色通红。
“你认得他们的剑法”见祁缜对这群人的招式如数家珍,冷血对少年那一阵奇奇怪怪挤眉弄眼的动作果然不再在意了。
“在山上时,师父不让我学招式,说招式只是套路,见招拆招,返璞归真才是能耐。”祁缜耸耸肩,丝毫不加隐瞒,“但他却是用百家招法跟我对打,让我见招拆招的。挨打次数多了,百家武学也就眼熟了。”
他说的轻飘飘的,在场所有人心中却都是一凛。
即使是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