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从姚兰那里领受到的,内在秩序才是不二法门。要整齐妥帖,要留有余地。因为第二点,她也养成了不囤货的习惯,用多少买多少,宁空勿满。
诚然,囤积舍曲林另当别论。
出了卧房望见陈彻恰巧步出浴室,穿宽松成套的格子睡衣,发尾仍在滴水。整一副居家闲适感,还知道进出浴室要调换拖鞋,干湿分离。
徐嘉才晓得,适才她在清理卧室,而他在清理自己。
嗯,尽管这样的想法略有废料之嫌。
两人隔空会目,陈彻问她晚上吃了没,说着半歪过头,拿毛巾毫无章法地搓头发。
徐嘉仰首望钟,再瞧回他面上,“现在都八点一刻了,我早在食堂吃过了的。”
他闻言不作声,把毛巾搭到颈上,拿起桌上腕表箍回手腕。
末了才败兴的形容瞥她,“你反问一句我吃没吃会死啊”
“会死。”徐嘉答。
陈彻呷进口的温水差点吐回去。
他落下水杯偏头,牢骚的神色与她,终究败下阵说“我是真真没吃的,一下午水米不沾。”
徐嘉无甚表情,“厨房有调料没食材,外头雷雨交加,最好的省事之道,是多花几块跑腿费叫份外卖。”
陈彻眸光从她面上走马点水般掠开,忖了忖,倏尔将两边衣袖都卷上去,抹身折向厨房。
“你干嘛”她本能冲口,是怕他添乱。
“起灶点火煮泡面。”
徐嘉闻声忙跟过去。
大灯被揿亮,如白昼驱退漫进厨房的阴暗。
自窗角能望见纤月仅仅是一钩白,空气中弥满大雨的潮腥气。雷声时而响过邻里琐碎的家常,时而反胜为败。
先一步进的人立在灶前,盘算几秒,忽向右半步,扬臂打开顶柜拿牛奶锅。
徐嘉避之不及,额头被他右臂碰了下,她平添懊恼,眉心一紧再一松,低声嗫嚅了句“讨厌”。陈彻胳膊一顿,低头大致会过意,于是左手绕过来,
到她太阳穴揉了揉。
“要不你对我胳膊还个手,把这一碗水端平”陈彻认错的灵感,取材于小鬼头的脑袋磕到桌角,家长惯爱拍打桌角作为对孩子的哄慰。
徐嘉躲开,曲着眉说“又不是太阳穴。”
“那是哪儿高了还是低了”
话音未完,窗外冥色的夜幕陡然豁开一道裂口,顷刻间一色煞白。
紧跟着平地炸起惊雷,响到振聋发聩的地步,轰鸣碾磨着人间。徐嘉未及捂耳朵,屋室里所有的光源都熄了,黑咕隆咚的,外头闪电依旧没消停。
她心里惊酲般的骇然。
闪电愈亮雷愈响,偶尔也不尽然。
总之这种恐惧是未知的,有赌注性质的。徐嘉好几回捂耳朵捂得铁紧,结果却是虚惊;反过来倒相反了。
陈彻突来揭开她的手,两边各换一只耳机,塞牢之前不忘挨她耳根说“估摸着电闸跳了,我去看看,你要去吗”
徐嘉死要面子地摇头,尽管心底正如热油乱沸。
陈彻觉着好笑,心想怕得要死还逞能。倒也没强求,将手机落她口袋里,直接与她错身过,亮开火机要出厨房。
未走几步,身后就有人影挨上来,且亦步亦趋地控制着距离。
他象征性快半拍,后者即刻应和;若是慢下来,她也跟后降拍。
直走到电闸盒旁,陈彻仰首瞄了眼,然后佯作未可知地回眸,“你什么时候跟来的”
双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