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他自己先觉得后者更好,于是站起回身,二话不说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雪道不好走,尤家派管事出来迎,老远还望见老婆婆牵着个小姑娘。
徐嘉觑了一眼拧眉,仰脸让他放下她。
陈彻眉睫上沾了雪,笑说“抱上就放不下了。”
小姑娘挣开牵拽先一步跑来,迎面就唤“小叔叔好”
“婉婉好。”陈彻笑应,又看向徐嘉,“我表侄女,表哥生的女儿。”
徐嘉转头,估摸她也不过金钗之年。
婉婉欢实不怕生,当即问徐嘉是谁。
“你小婶婶。”
婉婉“哦”一声,欢蹦乱跳,“那我要有小妹妹了吗”
徐嘉“”
老婆婆撑伞相迎,一路艰难走到尤宅门口。尤宅在宏村里算大户人家,格调气派,正门里有十余间房舍,前厅后舍俱全。管事洒扫勤勉,游廊地面干燥光致,只有正中露天院落堆着雪。
徐嘉便说“这里能走了,放我下来。”
陈彻好似极不情愿地照做。
婉婉拍手谐谑,“羞不羞啊”
她声调高,在院里婉转有回音,衬得四周很静。这么大的屋子,年节边上也不顶热闹。
进正厢看尤老,果然只有他一个人,半偎在暖榻上手不释卷。人已经很苍老,豁齿谢顶,但神志口齿尚属清晰。
他打老花镜上缘端详一眼陈彻,说“世齐来啦”
“诶姥爷,”陈彻走过去替他掖毯子,“最近胃口还好吧”
“好得很好得很。”
尤老说完斜睇徐嘉,“丫头是谁啊”
陈彻与她对视,讳莫如深道“我都给带这儿来了,您说是谁呢”
尤老乐不可支一笑。
徐嘉例行寒暄后静默地坐在一旁。
外面风雪飞舞,门帘起伏扑朔。
祖孙二人在炉台烟气中拉话长,看久了令她鼻子泛酸。
接近晚饭,婉婉央徐嘉陪她去月沼玩,陈彻奉了尤老的命,提些礼盒去拜访街邻。
尤宅有街门别开,出去就是月沼石岸。
天然水池到了冬季依旧泉涌不息,晚霞伴雪跌进池中倒影,像另一个世界也在下雪。
徐嘉看着这景致,前所未有地感到安心。
婉婉童言无忌,站在池边摸摸她肚子。
“小婶有小宝宝了吗”
“我没有,”徐嘉尤为尴尬地避开她的手,“另外我也不是你小婶。”
婉婉叹气,这会儿又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好可惜,”她说,“还以为小叔叔有人陪了。”
徐嘉不应言,她兀自继续说“小叔叔怪可怜的,我喜欢他,可是我爸妈不许我跟他玩。”
徐嘉低头,“为什么”
“他们说小叔叔不是好孩子,迄小儿就学会阿谀奉承人家。”
“你还懂阿谀奉承”
“这是我爸的原话。”
徐嘉收了声,远望雪中独立的磬口梅花。
身旁婉婉又嗫嚅道“但是我觉得他是好人。”
手在口袋里攥了攥,徐嘉想
这世上最有可能说真话的就是小孩了吧
直到晚饭用罢,也不见陈彻踪影。
尤老挪回正厢后把徐嘉也唤了过去。
甫一坐下,尤老从佛龛底下拿出个玉观音,递到她面前。“这是世齐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