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胆识笑纳而已。
徐嘉在诊室里做心理咨询,计时五十分钟。
咨询不能有外人在场,于是陈彻绕到楼上去看尤黛雯。
他刚刚在楼下待得十分憋闷。
心理科外很长一段走廊,椅上坐满了候诊患者。饶是不戴着特殊滤镜研判,他们脸上或沉郁或迷茫的表情也令他不很舒心。仿佛走廊是横躺的石棺,每个人坐成一尊小而无望的石俑,一派睡沉沉的气氛,等着叫号机里机械的倒数。
在电梯里,陈彻拿出袋子里的药盒研究上面的说明。
方才他也听不太明白,只知道医生说徐嘉还得再把老药吃上一段时间,约莫半个月后慢慢减轻用量,再尝试新药。
他盯着新药,手指在棱角边缘摩挲。
“盐酸舍曲林片,用于治疗抑郁症的相关症状,包括伴随焦虑、有或无躁狂史的抑郁症。”
出电梯,陈彻走了好一截子路,在护士台边和轮椅上的尤黛雯迎面撞了个正着。
她沿着回病房的反方向而行,推轮椅的不是护工,而是付星。
陈彻看见付星的一霎,心思登时就萎了。
偏偏尤黛雯说“你也真是巧,可能你俩心有灵犀。”
付星看着他,一味匿笑。
陈彻收回目光,对尤黛雯解释道“我带朋友来看病,顺道来看看你。”
“什么朋友”
尤黛雯对他抬了抬胳膊,直指他手上的药袋。她病貌奄奄,但也精心打扮过,脂粉浮在皮肤开外,全靠首饰缀点出所剩无几的宝相。
陈彻随她视线看过去,把药袋往身后藏了藏。
他不说话,倒是付星说“他女朋友。”
尤黛雯鼻间讽了一声,“你还是不改,尽交不三不四的朋友。”
心下起了叛逆,陈彻皱眉,“什么不三不四的朋友”
“你既然都说了要收心,交友方面也该注意点。以前那些习惯,统统要不得,我巴望着你早日成熟,你别再给我捅什么新篓子。”
陈彻听完,胸口憋了炽炽的火。因为考虑她的病,他才没有冲动地冒犯顶撞回去。
尤黛雯说“你学学付星的稳重,她现在签了正儿八经的经纪公司了,以后前途无量。”
陈彻反应平平地别开脸。
她对付星到底是羡慕的。
无法花开二度的老辈看到小辈实现了自己一直以来奢求的梦想,就像看到另一个自己成功抵达了大梦彼端。这番心情其实也能理解。
她原先对付星的印象也不过尔尔,从付星真正接触演艺界后开始改观。
他们两家可以算世交,付星爷爷和陈彻姥爷是关系不错的旧识,平城还是只有几路公交车的小城时,他俩就是一个部伍的同僚。
这种情谊分外珍贵,珍贵到往后的日子都能风雨同舟,珍贵到付爷爷一把年纪了还暗中操心陈家的事。
付星在尤黛雯视线触不到的地方对陈彻撇了撇嘴,又对尤黛雯说“我还早着呢。”
尤黛雯靠在轮椅背上仰头看她,眉开眼笑,“早不早的,凭你这得天独厚的条件,早晚能大有作为。”
付星便淡笑,“那借您吉言。”
她们聊得热络,陈彻觉得自己像个骑墙客。
正想着要不转身走开得了,尤黛雯又转向他说“我病房里有付星爷爷给的茶叶,你去拿点带走喝。”
陈彻婉拒,佯装手机里有要事找他。
好巧不巧,他拿手机的动作有些匆忙,就这么无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