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彻默了几秒,说“平医也投。”
雾掩黄昏,斜阳落到地平线底端。
陈彻推门出去,徐嘉正站在草坪边抽烟。
中墅小镇毗邻一片人工湖,冬季里满湖枯色,一盏涟漪落几颗疏星。平城和曼彻斯特在气候上有相似点,秋冬的空气总是稠密又湿润。
陈彻走了几步没再往前。
徐嘉面对湖面孑然而立,齐膝裙尾同烟气一道散在湖上朔风里。
繁忙的中墅小镇到这一刻才难得安宁。
陈彻点烟走过去,肩膀状似不经意擦过她的。徐嘉抬头,满眼深不见底的茫然辽阔。
“生气了”他拿烟的手捏捏她的脸颊。
徐嘉偏头躲开,咕哝“毛病我生什么气”
陈彻叼着烟笑,“看你好像不太快活。”
“我就这样。”
“你以前不这样。”
语罢,一时间二人都缄默。
高架铁轨筋骨倏然在不远处震动起来,一辆高铁飞驰奔梭过去,好似一横白墨挥斥过夜色。
天地再次恢复平静。
陈彻收回目光,说“曼城也有超级高铁不过更多的还是坐火车。”
徐嘉磕磕烟灰,“省钱”
“那倒不是,”他笑,“火车更为普及,而且在曼城坐火车很浪漫。你能慢速欣赏原野和草地。”
“不过,”陈彻空的那只手抄进兜里,“我在那边过得也挺省。”
顿了顿,他补充道“应该说是后半年过得挺省。”
“前两年我基本上在混日子,有课没课都自己溜出学校满英国转悠,什么好玩不好玩的景点都去凑热闹。功课都拖到fa边上再拼死赶,赶不了的就干脆随它们去。”
“后来呢”徐嘉紧了紧外衣。
“后来大概就觉得这样不是事吧。虽然还是学得不怎么样,但至少学会节省了,”陈彻自嘲地笑,“甭说能省到什么地步,好歹我还学会了勤工俭学。”
徐嘉扭头,僵滞地望他。
陈彻抽出手捏捏她手指,“你不信”
“小餐馆收银、咖啡厅点餐,我都做过。”他搓着她手背的凉,“那时候就拗着一股劲儿,总在想我凭什么不能从头改过。”
徐嘉眼神平静,“那你什么怎么戒掉那个的”
陈彻深邃地睇视她,“那东西其实说好戒也不好戒,难也不算难。下定决心就可以。”
“去去互助会,看看医生,到教堂做做礼拜和忏悔,平时找正事儿打发时间差不多就这样。”安静间他一笔带过。
陈彻自己手里的烟抽完,扔掉后顺走她唇间的塞进嘴里。
然后他牵住她的手,沿湖边小道往更灰寂的夜色尽头走。半边是粼粼湖面,半边是灯火通明。
走了几步陈彻忽而回头说“想不想去曼城”
“不”徐嘉愣了愣后改口,“还是想的。”
“以后有机会带你去吧。”
“等我有钱再说。”
陈彻顿足,忍不住失笑。
“也等你有钱再说。”
徐嘉说完耸了耸肩。
陈彻定定看着她。
夜色里那双眼睛真亮,好像临渊汲了些湖水藏在其中。
他们约定在周一下午去省立缴费,顺带找心理医生做首次咨询。
下午没课,午休时间徐嘉留在教室里自习。离临床技能大赛愈来愈近,说不忐忑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