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车呢”
陈彻没答,只敛眉低语“现在路上应该还不堵。”
的确不堵,他们只花了十五分钟,就抵达了亚洲大酒店。平城与北上广相形,顶多也只能算个15线,类同面前这样规格气派豪奢的酒店,整座城找过去其实不多。
徐嘉以前也未遐想过,有一天她能有这样的待遇傧相恭敬地对她欠身笑迎,白手套朝殿内一扬,说芙蓉厅就在六楼。
一路的水晶顶灯,找到芙蓉厅时,徐嘉几乎都要被光线凿瞎。
鎏金厅门被推开,圆桌已经围满了人。徐嘉抬头,烟熏火燎间,面门居中坐的就是陈健民,主左宾右坐的人她也有些面熟,或许也曾在哪个讲座报告上有过照面,只是记不起名姓。
陈健民把烟掐灭,朝门口揽手,一面向两旁引荐,“我这臭小子来了”
旁人都应陈公子是衣锦还乡。
陈彻淡淡叫了声“爸”,朝屋里礼节性地点头,揽着徐嘉在最次位入座。徐嘉仓促间,感受到一些好奇的打量在自己身上流转。
陈健民朗声道“这个姑娘,是我儿子的朋友。也在平医念书,学的是”话语卡顿,他抛给徐嘉,“诶徐嘉,你学的是什么专业来着”
徐嘉礼貌地抬头一笑,“临床53。”
于是交语纷纷,所有人都在夸“53好哇,考研和规培包办。平医发展很快,前年还是本研七年,现在就是53了,设立本博专业未来可期啊。”
徐嘉拘束着,在这样的场合她总是不习惯,甚至会有逃脱的念头。
幸而所有人的目光在她这里,不过昙花一绽、火车中转,翻过去,奉承的中心依旧是陈健民。
陈彻轻咳两声,贴过来问她要喝什么饮料。
徐嘉抿抿唇答“果汁就行。”
“不喝酒”他眼底有浮滑笑意。
徐嘉低声呛回去“在你旁边不敢喝酒。”
陈彻靠回椅背,一个劲地掀唇淡笑。
面前飞斛献斝几轮,徐嘉终于看清这个局的用意。挂着好友相聚、替陈院长独子接风的虚名,实则谈的是药企与医院的新合作。他们在她面前也不隐讳遮掩,可能只当她是见识浅薄、心思至纯的女大学生。
宴席过半,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玩笑着侃道“平医昨晚是不是出了乱子”
徐嘉执筷的手指一僵。
那人又说“有个老师找了个傍家儿,听讲还是校内的女学生。”
徐嘉呆钝着将眼梢瞄向陈彻,后者并无什么反应。反倒是陈健民接了口“乱七八糟。”
这一刻,徐嘉才看见陈彻漠然低眸,嘴角滑出一个无声的嗤笑。
这一折没聊太久,所有人依旧相安无事,换谈别的话题。
席上陈健民忽而起身,捉着手机说要出门接个电话。徐嘉正了正身,在他拉门出去后犹豫着对陈彻耳语“我上个厕所。”
陈彻点头,看起来未起疑心,问她“要我陪吗”
徐嘉摇头,还在他手臂上轻抚一下,“不用。”
大酒店的走廊总是如同迷宫,对徐嘉这种方向感极差的人而言,搜寻陈健民刻意避人耳目的身影实属不易。她兜来兜去,几乎就要绝望,终于在一门之内听见他的话音。
差不多等到他有结束之兆时,徐嘉退开几步,掐准陈健民推门的间隙迎了上去。
徐嘉扮上惊讶之色,唤道“陈院长。”
陈健民脸上闪过一丝惶然,很快恢复镇定道“徐嘉,怎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