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再活个百岁作甚,真那样你姥姥都不知投几回胎了。”
陈彻后脑枕着双臂,鼻间轻出一声笑。
这二老,端的叫一个情深意笃。
尤戚戎与亡妻的情路也是坎坷多舛。
当年他由父长草率包办,先娶的同乡邻家次女,既无情感基础,又颇令他隙嫌对方的粗品野风。
他实则有个无猜的青梅,奈何因横祸落了腿疾,尤家那等讲究挑拣,自是抵死也不允这姻缘。
两人就这么硬生生被拆散了,等尤戚戎投笔从军,更是十余载不通来往,也与天人两隔差不离。
往后,世风太平开化,他自行伍归乡,看见爱人境况凄惨,才用誓死的决心与原妻和离,从而圆了这桩总角夙约。
尤戚戎对亡妻爱之切,说二点即可体现
奠祭当天,他跪匍在孝幔内哭得全无形状。
有人斗胆试问,尤老今生可还有憾事
他答“憾就憾在,欠了她十几年。”
终究,来者不可追。
勇敢再多,到底拼不过时间。
言至此,尤戚戎揎拳捋臂着望向孙儿,“我就纳了闷了,你姥爷我一身佳良品端,你怎就效了一点也无我对你姥姥的长情天地可证。你倒好,成天到晚脂粉堆里乱蹦跶。”
陈彻打诨,“那说明您的基因没拼过我爹的。”
语落他兀自发笑,气得尤戚戎鼻歪眼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