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酬劳方面,暂且难以太理想。
这行本就吃才艺饭的,有单子才有保底进账,看视频成品给价。陈彻去辅佐一个方方面完全成熟的团队,只能说,干脆做一根严阵以待的木条。
等这桶几时豁口子漏水了,他再上场补缺。如此一来,现成的那份饭碗还是不能丢。
他不能丢卒保车,假使他是孤零零的光杆司令,那再怎样上刀山下火海般的风险,都可以闯一闯。
但事实不一样。眼下他目光不仅要长远,更要务实,摒弃所有悬浮的假大空。
约莫延挨到傍晚下班,陈彻答复对方。
郭一鸣考虑好了吗
陈彻好了,就让我兼职吧。积蓄攒起来前不想轻易辞职腾地方。
当晚七点陈彻倦鸟归林,难得没有应酬,难得心思平静如一杯温吞水,一路从天际油黄信步到蟹青壳色拢住城市,最后于天要黑不黑的当口,走到单元楼下。
没成想迎面撞上徐嘉。
后者左手曲在胸前,护着米线,右手哗啦啦拖一辆平板小推车,上头放袋大米,提醒他悔之晚矣天杀的,居然米没了还劳驾姑娘去买。
暗处看明处,分外眼明。陈彻在暗她在明,因而徐嘉一度没留心到他。
小区应时亮着路灯光,条条点点地连缀成光桥,夜色里贯穿起生命线。他瞧着她缓缓行走,时不时和米线自娱自乐的样子,嘴里支吾某首不具名的小调。
莫名地,他错觉是一道人间烟火在飘过来。
“徐阿兔。”
徐嘉听见有人喊,且还喊这个名,用脚馒头想都知道是谁。只是,当望见陈彻身形逐寸逐格地清晰到光源下,仿佛身后的杳冥处把他递送过来,她仍是下意识有种归宿感。
或者,航船在灯塔的指点下,终于停泊靠岸的入定感。
“你买米怎么不等我回来再说”陈彻三两步上前,抢过她手中的横杆,着一眼平板上的米。豁,20斤,姑娘着实看得起自己。
“也没多少吧,要不是带着米线我自个都能扛回来。主要囤太多容易泛潮,否则我就再买几袋。省得跑冤枉路。”
“车管谁借的”陈彻率先走了几步,忽觉闲暇的那只手空落落得很。随即脑袋和手一并半侧回去,等徐嘉牵住他,才继续向前。
“卖西瓜那位伯伯。一开始我怕他不高兴借我,就问他有没有需要带的东西,我一道买好用车拉回来。其实我想这就是人情上的艺术罢,这么一说,基本有点眼力见的,不仅会乐意借我车,而且还对我的帮忙难为情嘞。”
她破天荒地噜苏了一箩筐的话。
末了,身边人隐隐低声发笑,徐嘉莫乎所以地偏头问,“笑什么”
“没有,笑你好聪明。”陈彻兀自笑完仰首,嘴角噙着莞尔来撸米线的毛,撸得它惬意眯眼、松泛起筋骨,“脑子瞎嗲,嘴也瞎嗲。”
她不是没懂他的一语双关。
前者是好的意思,后者就是嗲的本意。徐嘉平白一臊,所幸夜色将她颧上的两抹红,遮捂得极好。
二人踱至单元楼口,陈彻叫她原地不动,他将米挪下来,再把车归还给水果贩。
几分钟的时间,果真去去就来。他轻飘飘扛起米,并勾揽着她肩头上楼。这期间他用商量晚饭内容的语气,知会了她,自己行将多一份老本行外快的消息。
手电灯光在窄仄石阶间跳烁,徐嘉脚步一停,于邻里的锅碗油烟声里,问他此话是否当真。
“那样你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