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张弟弟本身就不太爱笑吧。”季惊棠柔声为他开脱,眼却得意地流转去别处,急于用技艺上的略胜一筹去笞打对方,未料男生分毫不惧,还是看她,似乎对她的挑衅熟视无睹,面色愈发散漫。
季惊棠期望落空,翻了个白眼,不再于他面部逗留。
其后就是换装后的季惊棠,女人穿上了前台制服,又扎好低揪,妆容精细,整个人明丽体面。
她从更衣间出来,路过正门时,忍不住瞥了眼门口的男人,而后皱皱眉,问今天要与她交班的同事“新来的那个门童是谁啊”
同事扬眉“你也看到了吧,好帅啊。”
季惊棠笑起来,带着小女生特有的花痴共鸣“是啊,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同事说“知道,刚才有人去问了,叫时荣。”
张幼菱对时荣的兴趣与关注从此拉开帷幕,或许因为他相貌上佳,又或许因为他工作之余总独来独往的个性无故吸引人,她都不受控制地对这个新来的门童上了心。
第三幕戏在剧本里已是“几天之后”,道具组取来了两份自备便当。
下午两点多,张幼菱得了空吃饭,热饭时从厨间的小窗看到了坐后院长凳上独自用餐的时荣,他上身系至领口的工作服已经脱去,只穿着白衬衣,领口微敞,好似终有所释放,大口大口扒着饭,心无旁骛。
张幼菱眼一亮,提前结束微波炉程序,端着半冷不热的便当快跑过去,装作偶遇,只为与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搭讪。
她在长凳另一边坐下,不自在地掍直了腰,男人看了她一眼,继续吃自己的。
张幼菱夹菜又放回去,终于忍不住侧头看他
“时荣”
男人筷子一顿,偏过眼来。
他眼睛黑深,自带一种幽窅的洞悉,她竟不敢与之对视,目光瞎跑闪跳,局促说“经常看你在这吃饭。”
时荣仍是“嗯”了声。
张幼菱昂高脖子,继续没话找话“你今天吃的什么”
这是他们在剧中第一次说上话。
也是他们来剧组后第一次说上话。
男人掂高饭盒一边给她看。
里面米饭已见底,张幼菱笑了下,打趣“只有饭吗”
时荣说“菜已经吃完了。”
张幼菱展示自己满满当当又排得很漂亮的菜色“我还没动筷子,分你一点吧。”
时荣摇头说不用。
张幼菱起身,走近他,不由分说连夹两大筷子肉菜塞他饭里,嘀嘀咕咕“别跟我客气了,都是同事。”
时荣诧然抬眸,迎着他目光的是女生酡红的脸蛋,逆光之下也清晰可见。四目相汇,张幼菱急扭过身子,坐回原处,不再吱一声,小口吃自己的便当。
男人瞥着她,一时半刻没有移眼,旋即几不可见地勾了下嘴角,接着吃自己的。
风灌满庭院,草木窸窣,花影摇曳,长凳上的男女一左一右,安静进餐。
他们隔着段距离,之间氛围却相裹着,萦出了一团无形的气场,不显山露水,但难扰难侵。
导演张了张嘴,最后念念不舍喊停。
下一秒,两人不约而同起身,板起笑脸,温情尽褪,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