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每次来的最早的,都是喻朗喻医生。
这一周的治疗,在原有的基础上,还多了一项被动屈膝训练。在做完韧带重建和骨折复位固定手术后,内部伤口在恢复期间会分泌出组织液导致伤口粘连。而为了防止粘连,除了必要的疤痕松解手法治疗外,被动屈膝和主动屈膝训练也是必不可少。
相较于其他锻炼,被动屈膝的过程则是最痛苦的。
这天周五,又是一次被动屈膝训练,喻朗顾虑到谢则呈腿部伤口太多,每次都只做三组,每组停留15秒的进角度训练,便“放过”他,给他做冷疗消肿。
今日的屈膝锻炼突破前四天的75度,谢则呈可是遭受了不少的痛。这会儿训练都结束三分钟了,还脑袋低垂的坐在那,两手撑着床沿在喘息缓和。
粟慈俯下身子细瞧一眼,才发现他脑门上溢了满头的汗。
抽了纸巾给他抹去汗水,粟慈打开保温杯,递到他嘴边“喝一口吗”
谢则呈痛的没精力说话,抬手接过水杯,仰头抿了一大口。
隔壁床的一位老大爷从谢则呈开始治疗时就看着到现在,见谢则呈那副痛苦的模样,不免替他感到心疼,开口问道“小兄弟,你是被车撞的吗”
谢则呈在床上躺下,侧头看了眼那老大爷,“昂”了一声,表示回应。
老大爷的主治医师也是喻朗,人上了年纪,腰一直不太好,这会儿正在接受喻朗的手法治疗。
老大爷一头白发所剩无几,面貌看上去却依然精神抖擞,就是掉了两颗门牙,说话有些漏风,听着含糊“小兄弟,那位是你妹妹还是姐姐啊”
他的目光落到了粟慈身上。
谢则呈笑了,说“大爷,那是我女朋友。”
老大爷着实是意外,竖起拇指一个劲的夸赞,声线嘶哑沧桑“你这女朋友好哦,我在这看你来了有一周了吧这姑娘每天都陪着你,我早上下楼散步的时候,还瞧见她给你买早饭呢。”
谢则呈依旧是笑。
粟慈脸皮薄,虽然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夸的事,但毕竟喻朗还有四周其他病人在,当着这么多人面被人夸,她确确实实不太好意思,含蓄地冲老大爷弯唇笑笑,声音很轻“应该的。”
“你们还在上学吗”躺着也是躺着,老大爷便和他们攀谈了起来。
粟慈说“我们毕业一年了。”
“哦。”老大爷问,“做什么工作啊现在这样是不是都请假了”
这个问题,谢则呈先一步答道“我俩没在外头上班,我原来跟着我爸做生意的,我女朋友,是个作家,写书的。”
话音一落,不止老大爷,周围离他们近一些的医生病人听见,都纷纷投来讶然的目光。
老大爷“哟,真厉害啊姑娘,都发表过什么作品啊”
喻朗在一心二用。
手里虽然在给老大爷做治疗,心思却不知不觉地转到了他们的对话上。听到这时,他余光下意识地往粟慈面上瞥去一眼。
她抿着唇,眼里含着几分谦虚的笑意,坐在那直摆手,格外矜持“没有没有,不是,就是随便写着玩,您别听他说。”
“谦虚谦虚啦姑娘。”老大爷笑两声,又问,“你们结婚了吗”
“快了。”谢则呈回答得很快,“今年年初刚订的婚,婚期定在十月。”
闻言,喻朗手里的动作忽地一顿,差点没控制好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