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一边思考着,一边拉住了三日月的手,将他的手臂环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一个用力就轻轻松松地将架起来了。对于三日月的重量,他最初用自行车载他的时候就多少有了些体会,现在切实感受后,发觉可能比他估计的还要轻盈一些。
保持着这个动作,并顺势将三日月整个圈住,好方便自己行动后,一期就开始带着他往楼上走。
一期一偏头就可以看到乖乖靠在自己肩头的三日月发间那浓郁的深夜之色。因为酒劲而发热的身体,将温度透过薄薄的家居服传递到了一期的心口和手心。
只要一期提醒三日月往前走、抬脚,他就听话地照做,上楼梯的全程都意外轻松,完全没让他感受到抱着一个人的负担。
“唔姆”
耳边偶尔可以听到三日月的小声嘟囔,不过都是些不曾词句的无意义音节,但却让一期感到自己心底被轻轻叩了几下。
这实在是太考验人了,怀里这个男人可是他不久前才告白失败的对象啊。他的身体自然不能说是柔软的,仅仅这样就能感觉到衣料下的骨骼,但却莫名契合一期的身体结构,无论架着还是抱着都极为顺手,几乎没有耗费多余的力气。虽说这点重量对于他来说本就轻轻松松。
一期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只得无奈的笑了笑,继续照顾三日月。
三日月的情况,本身就是在家里喝了后劲十足的果酒,身上并没有什么气味,又穿着家居服,只需要擦一下脸就可以塞进被窝了里。
饶了他吧,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面对着三日月暂时还不能做到心如止水地帮他换衣服,既然现在也不是很有需要,那就这样处理吧,免得到时候双方都太尴尬。
床上,三日月刚刚被热毛巾擦过的脸和脖颈看起来醉酒的红色倒是仿佛褪下来了一些,并且像是按到了什么开关一样,一陷入被褥中之后,原本睁着的双眼便缓慢地开始合拢。
一期见状,判断暂时也不需要他了,就准备先出屋。然而起身起到了一半就感觉到了手上传来的细微阻力。这样的力道也这让一期迅速反应,紧接着重新坐回了床沿边,低头观察三日月的情况。
还是阖眼小憩的样子。
只是当一期小心翼翼地将那只受到了阻力的手往上抬时,却看到被子也被带着翻开,白皙纤长的手显露出来,正搭在他自己的手上。
一期微微挑眉。
明明已经拒绝了他,但是现在又搭住了他的手吗。
那么他就不客气了。
一期转动了一下手腕,反客为主地将三日月本来虚虚搭在他手上的手结结实实地握在了掌心。感受了一下后他觉得不够,活动手指直接与他的手相扣,轻易无法扯开,这才满意地露出了笑容。
事实上他的双手还残留着些许的麻痹感。那是昨天晚上,一阵子未犯的毛病又出现了。幸好的是比之前撕裂身体内部般的痛疼,昨晚那一次症状要好上不少,不过那种血液在血管中一格一格节奏分明爬动的感觉也不算好受,断断续续的画面在他意识中浮动,导致他一整天肢体灵活度都好像被影响了。
但是现在扣住了三日月的手时,酒液作用下发热的掌心的温度烘着他的手,那种残留的不舒适感竟然神奇的消退了。
刚才那一瞬间没有走成,现在一期也暂时没有离开这间屋子的想法了,就这么坐在床沿上,一手扣着三日月的手,同时俯下了身子,靠近了注视着三日月的面容,直至可以清晰地一根根数出他的睫毛的程度。
一期脸上惯常的如春般温柔一点点淡下,眼中力道一寸寸加重。
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