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搭话,章袤也不太想找话,便转头不再看他。
这一转头,他才发觉天早就亮了,只是仍旧蒙着层灰暗的雾气,雨小了很多,却仍在下。
一阵冷风从垮掉的墙缝里吹进来,惊的章袤一个激灵。
“我衣服”
他还没说完,便见道者起身从旁边黑漆漆的角落里扯了件衣衫丢给他,动作熟练的很,衣服也有些眼熟。
章袤拎起来抖了抖,干的,便又忍不住去看那个拿完衣服之后就无声无息缩进黑暗角落的人,“你干嘛扒我衣服”
道者漫无目的的视线在少年纤细的身躯上转了转,随后挪开了视线,低头翻了翻几乎要熄灭的火,添了些少得可怜的新柴,“放心,我对还没长大的毛头小子没兴趣。”
“对男人也没兴趣。”
“谁在说这个了我是”少年被他说的一愣,随后便反应过来了,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本来就是句戏言,直接反驳当他瞎扯便是,章袤一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刚出来半句便卡了壳,好在他一瞬间又扫到了躺在干草上的阿姊,目光触及红色的布料,干的,“你对我阿姊”
“真气烘干的。”
“哦”
好像没什么毛病,但是章袤一想瞬间又不太舒服了,“那你干嘛扒我衣服”
“你若是想染个风寒,我现在把你丢进水里也不迟。”道长的侧脸在微弱的火光下显得多了丝暖意,说话却是凉薄的很。
多烘干一件衣服能浪费多少真气
小气。
章袤嘴上嘟囔了一句,心里倒是没这么想,这道者性子怪是怪了点儿,但就以他自己的眼光来看,还真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好人。
人家随手救下他和阿姊已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哪还能再想那么多。
“对了,你都知道我叫什么了,我都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重要吗”
章袤被道者问的有些讶异,转而睁着眼一瞬不瞬的盯着道者,昏暗的光线中错觉般的显露出道者侧脸上似乎有着某种痕迹,但章袤对此并不感兴趣,他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疑惑,“不重要吗”
“名字就和钱一样。”道者答,“不过身外之物。”
“你会这么说,肯定是因为你很穷,又没朋友。”章袤说这话时倒是一点儿嘲讽的意思都没有,他只是在诉说他所认为的事实,不在乎别人记不计较。
恰好和他对话的人也不是个爱计较的人,“看来你深有体会。”
“以前不是,以前我有钱。”章袤系着带子,眨了眨眼,“可是我现在确实很穷,至于朋友”
“我一直都没有。”他承认的坦坦荡荡,所以在表现出自己的目的时也从不收敛和掩饰,“所以你叫什么名字呢”
话题还是扯回来了。
“你觉得怎么顺口就怎么叫吧。”道者仍没抬眼,似乎被那团小小的火苗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不过先说好,李狗蛋这种名字不行。”
“”
谁会随便给别人起这种名字啊。
你当我是你吗
“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没朋友了。”章袤扣好衣服上最后一颗盘扣,一脸难以言喻,“脾气真臭。”
“穿好了就去给你阿姊喂水。”道者没跟他继续瞎扯,只是撇断手里的树枝丫扔进火堆里,及时给那命悬一线的小火苗续了一口,让其能够继续苟延残喘下去,“你再磨磨唧唧,她怕是没能死在杀手手里,反倒是渴死了。”
“我”章袤刚想问,我拿什么喂,就看到草堆旁边摔碎了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