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寡淡, 凤眸半阖着, 看清楚十安在门边上过了好久才直起身子。有几分慵懒,更像是无所事事。
“你来了, 过来罢。”他说。
十安身上要放血, 宁寻在桌上取了银针,一把匕首锋利至极, 十安在哪儿瞧着头皮都发麻。她腕上系的红绳子被他不慎割断,捡起那东西宁寻面无表情, 低头做自己的事情, 只道“晚间赔你一个新的。”
十安攥在手里,脑袋有些疼,由于说不出话来, 便也只好点点头。闭上眼睛后,满脑子都是宋三少爷那张脸, 斜眼看她、嘲讽地看着她
不觉过了一个时辰,被他一推,十安仿佛从悬崖往下坠, 失重感袭来。猛地睁开眼,回春堂前站了个小姑娘,她正怯生生地朝里喊人。
宁寻拿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渍,淡淡解释道“方才喊你几声都没听见你的回应, 这才如此,你若是累了就歇一歇。”
回春堂的伙计都出去采药卖药,堂厅里夕光渐弱。
他单手掀起帘子到外面招呼那个小姑娘,独独留下十安一人在发呆,如今心口处还跳的厉害,似乎下一刻就要喘不上起来。
抓完药宁寻又端了一盏茶给她,将她的脉探了探,而后才道“你如今拖延了几日,我若是用药分量须足,暂时间会对你的身子有些不好,你若是害怕,我再想想有无其他的法子。”
他将她腕上的纱布绑好,指腹擦过那一寸肌肤,十安却无感觉。
满心都在想,要是成了废人谁也不会要她的。
十安吸了吸鼻子,苍白的脸上笑的格外勉强。宁寻一滞,半晌伸手拍拍她的肩“别害怕,定然有药可医。”
这日夜里她一个人独居,与此同时相隔不远的回春堂里依旧是灯火通明。
宋三少爷好几日都不回,十安后来就在回春堂做些事情。每日里喝药放血,身子确实一日不如一日了,那一日又下暴雨。
南都里头人头攒动,出去瞧热闹的无一不成了落汤鸡。地上的水积了一层,甲乙把回春堂的门板都安上了,衣前全给打湿,一面抱怨着,一面道“晚间这雨若是不停,你就别回去了。”
十安这会子正在练字,闻言点点头,吹干纸上的墨迹,后面给他削了一个苹果。
天阴沉沉压抑的紧,屋里头全点了灯,宁寻从后院的廊下回来抖落伞上的雨珠,只道“待会儿不要出去,今儿还是飘风雨,你这般风都能吹跑了。”
“外面今儿是很热闹,不知道晚上会怎样。”十安如今说不出话,宁寻便让她写在纸上。
短短几日倒是认得好些字,宁寻看过来,圈了几个夸她几句。
“今儿是长公主来这里。排场大的很,所以看得人多。”春夏跟子午从外面回来,淋了一身水,兴奋道,“许多人是冲着长公主那张脸去的,都说她嚣张跋扈,但是今儿一露面好多人都看呆了。”
“那好不好看”甲乙问。
十安狂点头。
她是见过的。
宁寻却把她的纸笔收走,淡淡道“要吃饭了,先喝药罢。”
他低着眼,十安瞧不起他的神情,印象里宁大夫一直很冷淡,旁人都说他是个热心肠。他替十安盛饭,一色的清淡养胃菜。
“宁家祖籍在蜀地,到了这边有时候还吃不惯。今日本该是师父下厨,不过昨儿夜里钻研十安的药方,厨房里头差点没一头栽到柴火堆里呢。”甲午替他师父道。
宁寻不悦,让他住嘴。可该说的都已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