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老孟笑着指指孟溪,“这丫头养起来不费我什么钱,你放手去做就是。”
孟溪没有反驳老孟,对梁知一说“你决定了就去做吧。”
从老孟处离开,梁知一接过孟溪的车钥匙,路况通畅。
他不再插科打诨,孟溪把车载广播的音乐开起来,一路上才没那么寂寥。
“你把车停自己家吧,我走过去就行。”孟溪说。
“没事,送你过去。”
又没话说了。
车子停到孟溪家路边,梁知一看了她的手好几眼,没问什么,只是嘱咐她用水时注意伤口。
孟溪说好,开车门下车。车子很快发动离去。
走近家门口,才看见门廊下的人影。何云远提着一个小袋子,直一直靠着门柱的身子,对她招招手“回来了。”
孟溪没想到他今天还过来,跑上台阶去开门,一边跟他说“密码是030617。”
“这是什么日子”他挨得极近,能闻到衣服上极淡的烟草味。
“捡到小扇子的日子。”
猫咪于她而言,是生命中最纯粹的存在之一。
她在春天的一个傍晚在院子里与它不期而遇,它胆怯又瘦小,她还不懂给猫咪的吃食,跑回厨房只找到一根火腿肠可能合它胃口。
猫咪吃了她的火腿肠,吃得急,咬了她一口。
是带着伤心去打了狂犬疫苗,回到家猫咪竟然还在,跑过来蹭蹭她的腿,喵呜一声,像在道歉,就这样住了下来。
孟溪关上门,把外套搭在自己手臂上。转头看见他眼下淡淡的青色。
何云远仍是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问“还生气吗”
孟溪低头看他手里的袋子,两桶杯面,一个塑料包装盒,散发出幽幽的肉香味。
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伸手想接过袋子,问他“没吃饭我去给你煮一杯面。”
何云远把手往后收,再次问她“还生气吗”
猫咪闻着肉香味跑过来。抬头瞅着两个人,低下头,收起爪子,卷成一团趴在地上。
何云远一直问,把她心里的火问了出来,心里再理智,委屈和恼火的情绪却无法一直控制。
“生气怎样,不生气又怎样。”
何云远一手把猫抱起来,一只胳膊凑过去,二分落寞,八分认真地说“生气就让小扇子咬我一口,给你消消气。”
许是手上有肉味,猫咪真的张嘴咬住了他的手指,尖尖的牙轻轻触碰在皮肤上,舌头舔了舔。孟溪却是赶紧让小扇子下去,想起自己被咬的那次,翻看他的手指。
没有伤痕,放开他。
何云远抿唇笑了一声,听起来却像叹气声。
孟溪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有甜有苦,他明知道她舍不得的。说是惩罚他自己,分明是在欺负她。
没再理他,拿过他手上的袋子,径直朝厨房走去。
“溪溪,”何云远叫住她,看着灯光照出来的她的影子说“对不起。”
风吹起厨房窗户上的小布帘,吹得她眼睛酸涩,她继续往里走,把厨房门关上了。
何云远站在原地,如同一个闯了红灯的夜归人,忐忑等着警察走过来开罚单。
直到厨房里传来水流声,她的声音传出来“你去给猫换水换粮,把猫砂盆清理干净。”
心踏实下来,没开罚单,批评教育。
何云远洗了猫粮碗,倒水倒粮,铲了猫砂出门倒掉,再洗完手,才安静坐着看着厨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