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沉香木镂雕岁寒三友槅扇照入,屋子四角各摆了一个赤铜镂雕莲花炭盆,将屋中熏得温暖异常;光可鉴人的青砖地上,摆了两个红地织锦弹墨拜垫。秦丰穿戴华丽,领着个身形纤弱,楚楚动人的美貌小姑娘盈盈下拜“见过舅舅。”
刚刚赶回的顺宁郡王满面是笑,亲自下来,一手一个,扶起秦丰和秦雪嫣道“快快起来。一晃十年,上次舅舅见到你们时,丰哥儿和嫣姐儿还没我的腰高,一眨眼都这么大了。”
秦雪嫣细细柔柔的声音响起“舅舅的模样却一点都没变。”她今年刚刚十四,生得削肩楚腰,袅娜风流,巴掌大的瓜子脸天然血色不足,一对翦水瞳子雾蒙蒙的仿若含愁,和秦丰的高大健壮,活力无限完全是两个极端。
顺宁郡王听得高兴,谦逊道“老啦,老啦。怎么可能一点都没变”又叫常卓和孟葭跟两人见礼。
孟葭娇娇憨憨地笑道“父王没回来前,我们已经和表哥还有嫣表姐认识啦。”晃了晃手腕上的羊脂玉镯子,“这是嫣表姐送我的见面礼。”那镯子洁白莹润,通体无瑕,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秦雪嫣赧然道“些许小玩意,表妹喜欢便好。”
常卓道“表哥也送了我一把波斯来的匕首。”
顺宁郡王越发高兴“好,好,你们兄弟姐妹和睦就好。”他叹了口气,神色黯淡下来,“当年我和你们母亲也是最好,只可惜上天不恤,她怎么就早早去了”说着眼中泛起泪光。
秦雪嫣的眼睛也红了,雾蒙蒙的眸中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下泪来“娘临终前有言,让我们在出孝后一定要来静江府一趟,一来看望舅舅,略尽孝心;二来也为哥哥的亲事。”
说到亲事,在场众人神情顿时各异。顺宁郡王想起当初程王妃的极力反对,神情尴尬;于侧妃目光闪烁;常卓和孟葭则是一头雾水。
常卓讶异“表兄原来定亲了。”秦丰的亲事自有他父亲做主,怎么要来找顺宁郡王
秦雪嫣道“当初舅舅在京,和母亲有约,两家要再结秦晋之好。”
常卓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位表兄不远千里而来,是来求亲的。怪不得,表兄本是活泼的性子,自从父王回来,却一直是表姐在答话,看来是不好意思了。就不知,父王当初许的是谁按道理,应该是郡主姐姐,二姐虽然好,惜乎是庶出,和长乐侯世子的身份并不匹配。
奇怪的是,这求亲之事本当父母做主,姑母故去,可长乐侯还在,怎么会要表兄表姐两人自己出面难道出了什么变故
顺宁郡王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令尊身子可好,这桩婚事他如何说”
秦雪嫣蓦地再次下拜,抽泣出声。秦丰见妹妹动作,也跟着跪下。
顺宁郡王愕然“这是怎么了快快起来”
秦雪嫣含泪道“舅舅不知,父亲他恨不得逼死哥哥。”
原来,长乐侯有一爱妾,出身乐坊,色艺双绝,极得宠爱。安平郡主身故后,长乐侯一心想扶正爱妾,无奈她身份太过低微,人人反对。长乐侯为爱妾张目,竟动了歪主意,为那爱妾的兄长捐了个小官,抬高身份,又要将爱妾的一个侄女许配给秦丰。
秦丰再草包,也是世家公子,出身高贵,怎么愿意娶一个乐坊女子的侄女长乐侯却色迷心窍,铁了心要做成这桩婚事。走投无路之际,服侍过安平郡主的老妈妈忽然想起十年前这桩口头婚约。兄妹俩一商量,索性带着安平郡主的部分嫁妆跑来了静江府。
顺宁郡王听得勃然大怒“长乐侯也太过糊涂了。”美色谁不爱,他后院收集的美人也不少,可为了美色不顾人伦礼法,坑害儿女,这得多糊涂才能做出这种事真真是枉为人父。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