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寒从耳房出来时,年年已经重点了灯火,抱膝坐在床头等他。温暖的灯火下,他冷白的肌肤兀自染着一抹淡淡的红,黑漆漆的凤眼却已平静如昔,看不出多少情绪。
见她一手支着下巴,乌溜溜的杏眼带着关切打量他,他心生柔软,温言问道“怎么不先睡”
年年道“我等你。”
他久久地望着她,一瞬不瞬。
年年心生古怪之感,诧异道“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重新上了榻,转了话题“今儿在书房,你觉得我对愉儿太苛刻了”
年年的注意力立刻转移了过去,点了点头,心疼地道“他才七岁,还是个孩童。有什么做错了的地方,大人可以好好和他说,何必疾言厉色地吓唬他”
聂轻寒没有说话。
年年见他似是不以为然,有些急了“愉小公子已经够懂事了,换了我小时候,爹娘要这样逼我,我反而会产生逆反心,表面装着听话,背地里越要和他们对着干。”
聂轻寒“”他算是知道愉儿阳奉阴违的行为是得自谁的真传了。那小子可不就是这样表面装着乖巧听话,背地里该怎么捣蛋还是怎么捣蛋。
看样子,孩儿她娘经验丰富。他虚心请教“那该怎么做”
这个年年的确经验丰富“我小时候吃软不吃硬,娘越是打我凶我,我越要和她对着干用。反而是爹爹,对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什么都愿意听他的。”
这个办法聂轻寒沉默了。
年年想象了一下,聂轻寒表面温和,骨子里却是冷厉严苛,要他改变风格,像她爹一样温柔动情地相劝,呃,好像更吓人了,总会让人错觉他是在暗戳戳地憋大招。
年年建议道“你至少可以态度温和些。”
聂轻寒沉吟片刻“你是在你娘强硬后,你爹爹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才会听话的吧”
年年“”她想了想,确实是这个理。家中总要有一个脸,一个唱白脸,互相配合,才能达到最佳效果。只有严厉没有怀柔固然不好,一味的柔和更是只会叫孩子没有畏惧,无法无天。尤其是像愉儿这样聪明的孩子,背后还有个宠溺他的九五之尊,更是难以轻易唬住。
得亏聂小乙有手段,有威严,才能弹压住他。聂小乙这么多年来,把愉儿教得这么好,实在是不容易。
可她还是心疼愉儿“那你偶尔对他放纵些不行吗”
聂轻寒黑漆漆的眸子看向她“愉儿缺个母亲。”
提到这个,年年心头一虚,不敢开口了。一时,她什么其它心思都没有了,安安静静地躺好,睁眼望着上方朦胧的帐影,心乱如麻。
在她第三次翻身时,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大人。”
聂轻寒“嗯”了声。
他果然还没睡。
年年想问他“你为什么不续弦”可话到嘴边,怎么都问不出口。这个答案,她隐隐知晓,却害怕听到他亲口说出。
她似乎把他本该锦绣如意的人生搅和成了一团糟。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敢相信,我写了五个多小时,居然只写了这几个字暴风哭泣┬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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