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为没有两样,不过是粉饰了一层罢了。
她答应柔喜,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不答应不行。段琢的厉害与狠辣别人不知,她却是一清二楚,她知道了柔喜是他的人,却不肯和他们合作,只怕马上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横竖这兄弟俩都不是什么好人,和谁合作都一样,至少段琢是个言而有信的。她帮段琢,也算还了上个世界他对自己的一番心意。
柔喜哪知道年年心中这些弯弯绕绕的念头,只当小姑娘性子单纯,被她三言两语说动了,不由露出笑来“姑娘放心,世子从不亏待自己人,只要你忠心,以后有你的好处。”
门外传来小丫鬟的声音“柔喜姑姑,前边传话过来,贵客退席了,马上就会过来。”
柔喜应下,叫了她们进来,加快动作,帮年年梳了堕马髻,插上凤衔珠赤金步摇。小丫鬟给角落里的铜错金三足螭纹香炉添了把香。
等到全部准备做好,柔喜撤了出去,留了一个小丫鬟陪年年坐在内室中。
不一会儿,外面脚步声响起,有人推门而入,一道温润和煦的声音响起“我不需人服侍,你们都下去吧。”
这声音年年的心剧烈跳动起来。
外面许久没有声音,年年迟疑了下,悄悄走到门口,将门帘掀了一条缝。靠窗的罗汉榻上,一人头戴乌纱,身穿大红孔雀补子官袍,将肘支在小桌上,撑着额头。
年年呆呆地看着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一动都不能动。
午后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射入,勾勒出他清俊冷白的侧脸,他双目半阖,薄唇微抿,神情透着疲惫与冷漠。
那眉眼是如此熟悉。
聂轻寒,和段瑞合作,对付段琢的竟然是他。
她早该想到的,除了他,又有谁敢和段琢作对
如今的聂轻寒,早已今非昔比。六年前,他高中二甲头名传胪。原文中,延平帝欣喜不已,趁机想要认回他。先是追封他生母聂氏为贞妃,再要将他改姓记入皇家玉碟。
他却依旧没有松口,甚至放弃了选馆入翰林,带着愉儿离开京城,做了一方父母官。
三年任满,他考绩为优。思子思孙心切的延平帝以为愉儿启蒙,需延选名师为由,将他留在了京城,调任都察院,成了一个小小的御史。
三年来,他屡办大案,行事缜密,手段强硬,深得帝心,因功累迁至正三品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升迁之快,前无古人。延平帝意犹有不足,又让他兼任了龙骧卫副指挥使之职。龙骧卫乃天子近侍,有刺探,抓捕之权,品级虽不高,权势之大,着实令人瞠目。
他和段琢的不和也是人尽皆知,原因却不为外人所知。
奇怪的是,一个是宠爱的侄儿,一个是不入玉碟的亲子,两人不和,延平帝却似乎乐见其成,由得他们明争暗斗。
年年的眼眶不知不觉发热。与他分别,仿佛还是上一瞬的事,于他,却已是七年的漫长时光。他褪去了少年的青涩,越发沉稳,却也渐渐有了陌生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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