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声音软软的,困意未消,哪有什么威力倒像是撒娇。
聂轻寒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回头咱俩再算账。”
离开这里年年一脸问号,半夜三更的,这是闹哪样
外面传来沙沙的脚步声,轻而杂乱,不知有多少人。然后,她闻到了硫磺的味道。她努力抵挡住睡意,用顽强残存的几分清明想了想,忽然明白了。
他们应该是触发了男主经历的某个惊险剧情。可惜这段剧情由于原文中她没参与,她压根儿就没看。
他们是遇到了火烧,围攻,还是别的
反正不管是哪种,男主最后都会有惊无险,因祸得福。年年很快想通,放下心来,喃喃答了一句“嗯,你安排就好。”不再抵抗周公的召唤。
聂轻寒好不容易摸黑帮她穿好衣服,再一看,怀中佳人杏眼轻阖,朱唇含笑,已经再次沉沉入睡。
真是心大。她就一点儿也不担心,他为之前她绑他的事找她算账
他一时生起啼笑皆非之感,心中自被她哄了被绑后生起的寒冰却融化了几分莫非,是他误解了她,她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单纯的恶作剧,所以才会毫不担心
他目光复杂地看了睡得香甜的她一眼,转向屋外,闪过冷光。
屋外人影幢幢,俱是黑色劲装,眼含精光,走路几无声息,分明是昨夜跟在那辆马车后的那群护卫。柴火被轻手轻脚地搬来,堆在小屋四周,有人动作熟练地浇热油,撒上硫磺。
真是狠啊。
他将年年背在身后,这才将先前被他打晕捉来的两个黑衣劲装汉子剥了外衣,扔到了床上。
他们一心想置他于死地,如果火烧之后,屋中没有尸首,他们的追杀只怕无休无止。他一个人贱命一条倒也无妨,可他还有妻子,他不能让自己的妻子陷于危险之中。
既然如此,就休怪他行李代桃僵之计了。
外面火苗开始噼啪作响,做完这一切,确定再无破绽,他背着年年从后窗翻了出去,钻入了茫茫山林中。
身后“轰”的一声,火光蹿起,照亮了半边夜空。整个庄子被惊动,村民们人敲锣打盆,惊慌失措地跑出,大声嚷道“失火啦,失火啦。”
他放下年年,将她拥入怀中,伸手掩住了她的耳朵。他还记得,她怕听到锣声。
年年呢喃了声,脑袋往他怀中拱了拱,没有醒。
火越烧越大,整个庄子乱成一团。他抱着年年静静地看了许久,直到锣声停止,才重新背起她,向山林深处行去。
他背着她到了山谷中的一座青松翠柏环绕的孤坟前。
月光照在墓碑上,照亮了孤零零的“聂氏之墓”几个字,落款是“儿小乙敬立”。这是他母亲聂氏的墓。
他回头望向趴在他背上的年年,低声道“原本想天亮后带你来拜祭她的。
“她受过很多苦,走的时候还不放心我。我想让她看看你,知道我娶了你,她一定高兴。”
聂氏的一辈子是悲剧的一生。她原本是无忧无虑的京郊乡绅之女,却因为偶遇了他的父亲,把持不住,春风一度,毁了一辈子。外祖一家被害,她一个弱女子带着稚龄孩儿千里避难,穷困潦倒,贫病交加,年纪轻轻便丧了性命。
年年睡得正香,自然不可能答话。
聂轻寒静静地看着她,许久,轻叹一声,声音低得几近听不见“常嘉年,你会好好的和我在一起,不会背叛我的对不对”
年年被紧急召回了系统空间。
一片虚无的空间中,一长串0和1组成的字节在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