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了压胳膊, 坐在床头看着月丸的睫毛不安分的颤抖了两下。
“你醒啦”鬼的手指从少年的胎记一直滑到对方嘴角自带的小窝上, 贴在上面像戳出了一个圆圆的坑, “不再去睡一会儿吗”
“啊, 鹤先生我还在做梦吗”月丸的声音和煮过头的米粥一样糊在了喉咙里,又黏又稠,“如果是的话就让我再睡一会”
鹤衔灯捏住了月丸的鼻子。
可能是因为和狯岳待久了的关系, 鹤衔灯难得的产生了些恶作剧的情绪。
他掐着人家的鼻子不放,直到月丸支支吾吾的发出了求饶声才罢休。
“真是的,你明明身体很好的啊, 怎么会突然发烧呢”鬼按着人类小孩的脑袋,把手上冰凉的温度渡过去,“熬夜了吗还是吃坏东西了”
“没有,就是有点累。”
月丸揉揉眼睛,望着鹤衔灯变魔术似的掏出了几件衣服。
“这是我好久之前买的, 本来打算送给你们,但是后面不小心给忘了”鹤衔灯把一件袍子挂在少年身上比划, 确认尺码改动的差不多后松了口气,“看来我弄得还可以呀”
月丸披着衣服下了床,端起桌上的药灌了下去。他还是有些不舒服, 脑袋一点一点的看起来好困。
这傻孩子打了个哈欠, 爬回床上看鹤衔灯折腾衣服。
“这是给谁的呢”他拖着脸颊问鬼, “感觉好像比我的尺寸大点。”
“是给狯岳的。”鹤衔灯把含在嘴里的线咬断, “本来是想要给他当作入伍礼物的, 结果一直忘记给”
说到这个鹤衔灯不免有些心虚,他和狯岳在小屋子里守了好久,每天除了讨伐萝卜鲑鱼什么事都没干过,更别提想起这个尘封已久的礼物了。
“是吗”
月丸咂舌,好心提醒道“鹤先生,你缝上去的线颜色错了。”
“啊啊啊啊”
鹤衔灯手一抖,骨碌一下扯出老长一串线。
“哪里错了啊”他的手上满是交缠的线团,蓝蓝紫紫混在一起,还掺入了几根绿色的,“这些颜色不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月丸老无奈了,“你这里没有一条线的颜色和衣服上的是一样的。”
鹤衔灯发出了一声崩溃的呜咽。
鬼缩在床上重新忙活,月丸看了一阵,估计是觉得无聊吧,他把被子盖到头上,补眠去了。
这只小孩刚睡着了,另外几只小孩突然心有灵犀般的醒了过来。
她们打了个哈欠,活动了两下后凑过来看鹤衔灯缝衣服。
“为什么要给狯岳买菖蒲纹的羽织啊”结花抓起了衣服的下摆,“不会很女气吗”
小姑娘看起来有点担心“鹤先生,你确定要把这个给狯岳会被揍的吧”
鹤衔灯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活。
他看结花,结花愤愤不平的同时又饱含着担忧。
他看结草,这位少女难得的赞同了自己妹妹的意见。
他看丸月丸月灰色的眼睛里饱含着泪水。
“我看到了你被暴揍的未来。”自从眼睛治了个半好后,能看到奇怪东西的丸月说话越来越神神叨叨,“狯岳会把你挂在外面,捆起来,然后把这件衣服揉成团塞到你的嘴里不让你叫也不让你哭。”
鹤衔灯“”
白色的鬼脑袋上冒出了黑色的问号。
你们眼里的狯岳到底是个什么糟糕印象啊
“你们究竟在想什么啊”鹤衔灯难得的对自己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