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摁在土坑上,一遍又一遍默念着自己的血鬼术。
“甜眠之子绛重梦,甜眠之子绛重梦,甜眠之子”
等他起来的时候,小土坑和他的手上都开满了花,只不过一个开的是白花,一个开的是红花和紫花。
鹤衔灯把手上乱开的花全部拔掉,用治好的那只手擦掉了乱流的血,眼睛里的水还没流多久就被冻上了。
鬼往嘴里塞了颗糖,嚼碎后吞下去,重新恢复了无忧无虑的样子。
“你是要跟我回去,还是要留在这吃人家的萝卜鲑鱼”鹤衔灯开了条虹桥,走的时候不经意地问了句白鹤,“我看你待在鬼杀队也挺好的,不是吗所以要不要留下”
来字还没吐出来,鹤衔灯就被白鹤一脑袋撞进了彩虹里,再无一点声音。
此时的天刚蒙蒙亮,彩虹化在地上,斑斓的彩水都被蒸干了。
鹤衔灯还算运气好,回山的时候正好赶上了鹤眠月,小虫子们辛辛苦苦的织了一团雾,什么奖励都没要着自己的劳动果实就被鬼给披到了身上。
鬼一推,赖在身上的白鹤像被子一样给掀开,他懒得看那只白鹤可怜兮兮的耷拉脚翻肚皮的样子,甩了甩头发就往前走。
这次他的步伐明显慢了下来,可能是因为近乡情却,也可能是因为纯粹的害怕。
他走到一半突然停住了,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只好装模作样的蹲下来,把手往根本就不存在的鞋带上面搭。
“啊,只要一想到他们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突然长大了,我就很害怕。”
鹤衔灯难得的摸了把白鹤的头,半天都说不出话。
白鹤拱了他一下,拿头顶着鬼把他往前推。
他们从山脚一路磨蹭到了山腰,从树林一直折腾到的花海,最后在房子面前停了下来。
我该敲门吗
鹤衔灯看着自己的手,握紧的拳头松开又继续握回去。
“那个”在他把手缩回来又打算重新放上去的那一刻,后面有人叫了起来,“你是鹤先生吗”
鬼炸毛了,学着白鹤一样蹦蹦哒哒的转过来。
他背后站着一个少年,对方正眯着眼睛瞅他。
“月丸”
“啊,是我。”月丸放下一直背着的竹篓,里头装着一只半死不活的鹿,“您终于回来了啊。”
“这,这鹿”不知道该说什么的鹤衔灯只好挑自己能看见的话题,“你怎么打到的”
“放心好了,我这次没有抓小鹿了。”他摸索着掏出钥匙,“这只鹿快老死了,每天都在拿头撞石头,我看不过去,就打算把它捡回来熬汤顺便做点肉茶。”
和之前相比,这孩子的头发更长了,松松垮垮的挽成一个辫子垂在脑后。他的眼睛半眯不眯的,眼角的那道爪形胎记随着岁月颜色越来越浓重,看着就像刚进山和野兽搏斗了一场。
“你是怎么拎那么重的东西回来的。”鹤衔灯感觉自己有些找不到话题了,说话的声音都有些畏畏缩缩,“你以前不是挺瘦”
他看了一眼月丸,最后还是决定闭嘴。
“我可不像您那样有力气,都是练出来的,搬着搬着就能搬动了,毕竟家里只有我一个男孩子啦,我总是要照顾妹妹的,我有三个妹妹呢。”
鹤衔灯下意识的往他身后看。
月丸咂舌,不经意道“结草和结花去山脚下卖花去了,还把丸月带走了。”
“啊哈哈哈,是这样的吗”作为这个家庭失职已久的大家长,鹤衔灯只好尴尬的挠头笑,往后退的时候还差点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