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唱完后就倒了下去,和同样摔在地上的伊吹山寻脸贴脸手靠手,白头发和黑头发黏黏糊糊的缠在了一起,像是破皮的糯米点心里流出了大鼓大鼓的芝麻馅,头发和头发之间灰扑扑一片。
“现在该怎么办呢”作为在场唯一一个清醒的人,继国缘一很是头痛。
他蹲下来,捡了根树枝戳戳鬼的脸,发现对方跟条死鱼似的动都不动一下,被戳得烦了干脆把脸靠过来张嘴一咬,嚼了两下嘴里的木头块之后皱着眉头吐掉了。
继国缘一看着被咬的只剩下个尖尖的树枝,感觉自己做了件错事,郁闷得很。
正当他坐在石头上打算自暴自弃的时候,他的裤管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
一只壳凹进去的大龟咬着从继国缘一裤子上撕下来的布,它嚼了几口,嫌弃的把一团黏糊糊的不明物质呸到了地上。
“”
继国缘一突然有了主意。
他办完搬运工之后就找了块地方坐好,和着山雾,在花海中吹起了笛子。
笛声粗砺的很,吹进气的气流像在笛孔里拿针扎了一遍,冒出来的时候蔫头蔫脑,好不容易有一句在调上了,剩下的那一句就硬要凑上来把好不容易齐平的音给扯下来。
可能是因为风也受不了了,它们呼哧呼哧的把这难听的笛声运到了别的地方。
正好,继国缘一把鹤衔灯送回去的时候忘了关窗,吱吱呀呀的笛声就这样被风给吹了进来。
鬼的耳朵动了动,他本来就没睡,只是一直闭着眼睛想事情,他好不容易把脑子里那堆乱七八糟的记忆分开批量放好打算挨个处理,结果笛声一吹,他的思绪全给搅飞了。
鹤衔灯忍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忍不下去了,抬手往墙壁上刮出了五道印子。
“额啊什么东西”鹤衔灯又往墙上挠出了五道痕,“太莫名其妙了吧”
他蹦下床,找了条被子给睡得露肚皮的伊吹山寻给盖上。
盖好被子掖好被角,连枕头都给换了一个更软的,在听了会伊吹山寻的呼吸声后,鹤衔灯捏着他的手腕晃了晃,把那根红绳扯得更长了一点。
他刚推开门就被外面刺耳的笛声给激到差点炸毛,只能捂着耳朵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声音的发源地走。
鬼走到那里的时候,继国缘一才放开笛子。
他坐在石头上,四周满是匍匐在地上的花,艳艳的开了一大团,鬼眼睛看着模模糊糊的。它们一个劲儿的在地里摇头晃脑,好像被吵的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你这是在干什么呢花都给你吹掉了。”鹤衔灯不太乐意靠近那块石头,隔得远远的朝继国缘一喊话,“那么喜欢花的话,要不要跟我去山脚那一块”
“我在那里种了些荷花,什么颜色的都有。”他道,“用血鬼术养着,到现在也开的很好。”
继国缘一一时间没明白鹤衔灯的意思。
他看着鬼的脸,确认对方是真心喜欢这花而不是在挖苦他后叹口气,轻嘲道“也只有鬼会喜欢这种花了吧”
“啊”鹤衔灯没明白他的意思,“你不会喜欢荷花吗它们很香,花开的也很漂亮啊。”
“很少有人会喜欢的吧。”继国缘一道,“我还是稍微清楚一点忌讳的。”
“好吧。”鹤衔灯点点头把话吞到肚子里,“你刚才是在吹笛子吗”
“嗯。”继国缘一道,“是很重要的笛子呢。”
“重要吗听声音好像不太重要的样子哈”
“因为是我的哥哥给我的,他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