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衔灯沉默了。
他伸手在箱子里摸出了一面镜子,拿两个手指掰开嘴皮在那儿仔细的瞧。
等他打量完自己米粒大小的牙,鹤衔灯郁闷的把镜子塞回了箱子里,伸长了指甲打算往手上刮出个伤口。
“啊呀。”卖药郎又多嘴了一句,“连指甲也变得好小啊。”
鹤衔灯“你闭嘴。”
白色的鬼折腾了好一会,都快把自己搞成黑色的了才割出了一咪咪的血,他用一种看奇迹般的目光盯着自己手腕上的溢出来的小红珠子,连喘了三口气才平复下来自己激动的心情。
鹤衔灯颤抖着打算把上面的血往下刮,才刚刚把手摁到了那块小缺口上,他的伤口就愈合了,血也给吞进去了。
鹤衔灯“”
鹤衔灯自闭了。
卖药郎看了眼破破烂烂的箱子,又看了眼散发着怨气整只鬼变得灰扑扑的鹤衔灯,唉了一声后也坐了下来。
“怎么办啊我的箱子破啦。”他故作忧愁,“像我这种可怜的卖药人可是一点钱都出不起的啊。”
“我给你买新的。”鹤衔灯很郁闷,“但是你说你不要新的。”
“啊啊,没关系。”卖药郎双手合十,真诚的开口,“感谢老板。”
“其实我也可以给你做一个新的。”鹤衔灯突然开口,“只要有材料的话。”
他默默的爬了过来,头发和衣服都垂到了地上变得脏兮兮的,鹤衔灯烦躁的咂了咂舌,伸手抓着头发随意的一绞,绑了一个乱糟糟的球坠在脑袋后面。
“材料是什么”卖药郎看着趴在自己膝盖上的小不点,伸手往他好不容易绑起来的头发的捅,“你是要木头的还是要竹子的或者说铁的”
“竹子吧。”鹤衔灯还真认真回答起来了,“比较好编。”
卖药郎“唔。”
他只是想顺着气氛开个玩笑,没想到对方这么认真的回答了,一时之间也不好往下收场。
“你到底要不要啊”
鹤衔灯眨巴着粉红眼睛看他。
因为变小的关系,他的眼睛看起来更大了,挂在脸上水汪汪的两团,好似一块琼脂水冻,里头挂着朵拿盐水泡过的樱花。
鬼看着小小瘪瘪的,就外表来看,大概也就是个四五六岁的小孩。
但与别的孩子不同,变小的鹤衔灯全身上下都支棱着硬骨,皮肤下面隔着的脂肪薄薄的,手感一点也不好,摸久了还会感到有骨头刺着手心,麻麻扎扎的。
卖药郎“哦。”
“怎么了”小鬼还在拽他的袖子,“竹子不可以吗”
“没事。”卖药郎揉了揉眼睛,他站起身往洞口外走,“我去给你搞点竹子回来。”
他狼狈的走掉了,搞的鹤衔灯一头雾水。
鬼歪过头,想了想选择爬回了箱子里呆着。
吱嘎
箱子又破了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