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衔灯装模作样的拍了拍手“是一个很普通的故事, 普通的就像我的信仰一样。”
“你的信仰才不普通哦。”卖药郎突然插话, “它是很珍贵的东西。”
“啊”
鹤衔灯被他这话弄得有点懵。
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回卖药郎的话, 只能万分尴尬的抹了两下鼻子,低头看着自己的鞋。
“总之就像你刚才说的。”过了老半天,鹤衔灯终于酝酿好被打断的情绪。他伸手指向开口说第一个故事的少年, “这是一个既老土又俗套的故事。”
“不过。”鹤衔灯又擦了一把鼻子, 这次终于没抹出血了, “我准备搞一点新东西。”
他将双手的指腹贴在一起,轻轻一碰,手腕上缠着的红绳一根根的断开。在鬼的命令下,它们无声的散成一团,一点点的凝固扭曲, 直到转换成另一种形态。
红色的绳子枫叶一样的落在了地上,铺的整个地面像浸了血似的鲜红。
甘露寺蜜璃踩了下落在自己脚边的红绳这已经不能算红绳了,倒是有些像花泥, 又黏又稠又软又糊,抓着她的脚使劲往下面吞。
少女挣扎了好一阵才把自己的脚拯救了出来,她还算好了, 在她旁边待着的几个男人半个身子都被吃下去了, 有的甚至只剩下了一双手。
“啊”橘宗月垂下眼睛, “你果然我想我”
他还没有发出声音, 喉咙间压抑着的喊叫就被一大片血红淹没吞噬, 咕噜一声, 连个泡泡都没有在那片涟漪上荡起。
男人们沉入了红色的淤泥中, 搅拌着揉搓着挤压着,直到化成了泥水的一份子,不留下一点点活着的证明。
“他这是要干什么”
甘露寺蜜璃把手搭在了日轮刀上,下意识的看向了卖药郎。
“你看着就知道了。”
卖药郎很是敷衍。
“唉”
卖药郎并没有理会少女,而是专注的看着指尖停着的那只天平。
“叮。”
手指上的天平倒了下去。
“叮。”
地上的天平也倒了下去。
没有风,一丝风都没有,可房间里垂着的白布却接二连三的动了起来,一条一条的盘旋着舞动着,像是垂死的白龙对擅自进入自己领地的陌生人发出最后一声吼叫。
青色的火焰爬到了房梁上挂着的最大的那匹白布上,滋的一声,如同在房间里擦开火石燃起了灯。
“别玩了”卖药郎突然开口,“在那条白布烧完之前,你必须给我把最后一个故事讲完”
他迅速摆手,一叠符咒像灯里溅出的火星子般四散开来,围着他的手朝四面八方贴出了一个不规整的圈。
轰的一下,好像每一个窗户都被推开了似的,大股大股的风灌了进来,吹的房间里高悬的白布噼啪作响。除了在燃烧的白布之外,剩下所有的布条都拧紧了绷直了和绳似的直冲向在场的两人一鬼
“呜啊”甘露寺蜜璃连忙抽刀打算砍断眼前的布条,但就在刀刃接触到绸缎的那一刻,她的刀折叠着穿过了布,扎进一团空气之中
“结果还是”
少女反应的很快,在发现攻击没法抽散眼前的布条之时,甘露寺蜜璃干脆旋着身子跳到了房梁上,侧身狼狈的躲过了攻击。
“嘎吱”
先前她待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坑洞,白布垂起了身子,卷着地上的包起来的泥死命地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