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钟都还不适应突然的停职。
腿悬在床边犹犹豫豫,最后还是趿上拖鞋。出了房间准备倒杯水喝,一打开门就看到纪原睡在沙发上。
侧身微微蜷着,盖着沙发上的薄毯,一直遮到耳朵。毯子不够长,小腿都露在外面。
之前就发现了他这个习惯,睡觉要把耳朵盖住,有时候连带着半张脸都遮上,好几次早上起来我都怕他窒息了,要俯身去听听呼吸声才放心。
把拖鞋留在原地,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蹲在了沙发边。客厅没拉窗帘,透进来的光照在他脸上,还稍微拧着眉头。我下意识抬手遮出一小片阴影,就这么发呆半天不自觉叹出口气。
昨晚想了很多,差点就要问“我们到底合适吗”
其实这个问题一直都存在,没恋爱之前我就反复问自己了。当时选择了迈出那一步,还很豪情万丈。现在想想不知道打开的是薛定谔的盒子还是潘多拉的盒子。
唉。
越想越乱,低头抓狂,突然感觉手腕被握住。纪原醒了,把着我的手轻轻放下,睡眼惺忪,嗓子哑哑的“睡得好么”
“不好,”我抱着胳膊蹲着,看自己脚趾头,半晌犹豫道,“纪原,我觉得咱们有必要聊聊。”
“嗯”他好像清醒了点,试图起身,窸窣的声音传来。
“不过你先回房间再睡会儿吧,也不着急。”我正要作罢,看见纪原腾地从沙发上坐起来了。
他随意抹了把脸,早有预料似的说,“现在就可以聊。”
我不知道从哪开口,话到嘴边说不出,再一次产生想逃的感觉。心里想着林小英说两个人需要磨合,硬着头皮尝试解决问题。
“纪原。”
“嗯。”
“我觉得”皱着眉斟酌用词,“我们俩离得越来越远了。可能本来就步调不一致,我就好像奔着一条道在赶路,你呢,是四处看看,走走停停。两个人就注定越走越远,你懂我意思吗”
他专注地看着我,缓缓点了点头,说,“不如我走快一点,你也放慢点脚步。”
我愣了几秒,事情到他那又简单了,好像讨论的真是两个人在走路的问题,当下脱口而出,“然后呢,有用吗”
纪原听出我话里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声音也开始不稳了,“你是连试试都不愿意吗”
“不是,”烦躁地搂了一把头发,“我是觉得没有这么简单,你想得太简单了,很多事情都想得太简单了,就像我工作这件事”
我越说越快,声调越来越高,在自己激动前强行停下来,化为叹息“纪原,你过得太轻松太随性了,你可以这样,你年轻有很多时间可以浪费,你可以走快一点,觉得累了也能随时停下。”
他抿着嘴不说话。
“但是我不行,我慢不下来,我也不甘心慢下来。”说完靠在沙发上,突然意识到这根本就是个无解的问题,眼睛开始泛酸,忙用手去捂。
“照你这么说,没有什么办法了,越来越远最后只剩分手了。”纪原沉着声音下结论,抽了张纸巾递过来。
我指间露出条缝,看他这么冷静,心里上来一股气。随手把脸一擦,作势起身“不说了。”
“嘶,”纪原一把抓过我手腕轻轻扯回沙发上,“没聊完呢。”
“”闷声回了句,“还聊什么你说。”
“你说你慢不下来,现在不是也被迫慢下来了吗我知道工作对你来说很重要,但已经这样了,与其生气难受,不如试试看解决我们的问题”他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