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里带着醉酒后的执拗。
我看了他几秒钟,耳边出现心跳声,这种沉不住气的感觉让自己有点恼。
“你喝多了”只好岔开话题,眼看停车场入口就在不远处,“上车说。”
话音没落,就听纪原重重呼出一口气。他本来还慢慢走着,索性停下来,腾出手轻轻抓住我胳膊,示意有话要说。
衬衫袖子被雨打湿贴在皮肤上,现在能明显感觉到纪原手掌的温度。
他愣了一下,下意识把伞往我这边倾斜了些,人也跟着倾斜过来,声音已经有点哑“我很清醒。”
然后像是印证这句话一样,沉默几秒钟后,纪原突然伸手揽过我后脑勺,带向他胸前。
初夏暴雨的气味混合着他身上的酒味,直冲我脑门。条件反射般正想往后撤,就感觉他下巴轻轻抵在了头顶,缓缓呼出的热气让人一时动弹不得。
“我没想到自己说这么多。”好像在自言自语。
我侧脸贴着他衬衫,稍微往外挣脱,努力想从心跳声中分辨纪原的话。每个字都很模糊,但情绪串起来很真切。
委屈,让人不忍心拒绝。
可能有些东西放在心里太久,不提都意识不到自己在意。这场倾诉对我来说意外,对纪原来说可能等待已久。
突然懂了。就好像自己小时候心里藏着什么秘密,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等待一个说出来的机会。
心里惴惴不安又暗暗期待如果她赢得我的信任我就告诉她
然后其实你也不知道信任是什么时候来的,最普通不过的一天,突然就忍不住吐露心声。
就像现在。正想着,身上的重量让我忍不住往后一踉跄,纪原另一只胳膊也环过来,手里握着的伞一下子倾斜,雨全漏在他身上。
“纪原你撑好伞。”我费劲想抽出手,却被箍得太紧,“你站好。”
“嗯”他闷哼一声,伞勉强抬了抬。
“你可以了,起来。”脑子逐渐清晰,安抚他的劲过去,占便宜也要有个度。
“嗯”瘫着不动,越来越重。
“纪原”我快窒息了,终于艰难抬头看了一眼。
他眼睛半张,感觉马上要陷入昏睡,喝多的人犯迷糊就是一瞬间的事。
说自己清醒的人真不能信。
费了好大劲才把人弄到车里。我前一秒帮他系好安全带,关上车门,后一秒回到驾驶位,已经听到旁边均匀的呼吸声。
人侧着头睡着了,几缕头发湿着贴在额前。犹豫片刻,我伸手轻轻抚开。
把车子启动,这才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居然已经12点多了。要说在便利店喝酒喝到后半夜,谁敢信使劲抹了几把脸,让注意力集中,往纪原家开去。
太晚了,路上几乎没有车。
我不敢开窗,怕他淋雨后着凉。心里又烦躁,只好忍着闷热一脚油门到底,本来距离就不远,很快开进小区。
在楼下把车停好,转过头,看见纪原一侧耳朵紧贴着椅背,已经睡熟了。轻轻叫他的名字,没回应。
唉,深更半夜怎么把人送上去。
我重重往后一靠,直愣愣看窗外,刚才的画面开始在脑子里循环,一团乱麻已经解不开。
呆坐了能有10分钟,熄火,下车,开副驾的门,解安全带,一气呵成。我重重拍了下纪原肩膀,看他一激灵,才配上轻轻的提醒“到家了。”
一路连拖带拽,凭着记忆终于摸到他家门口,小心翼翼让纪原靠在墙角。
“站好,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