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昴背对着张樾,良久没有出声。
久到张樾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诊错了。
直到褚昴开口。
他道“开方子吧。”
闻言,张樾猛地抬头。
褚昴回身,睇着张樾“安胎的方子。”
张樾心头微惊,道“是。”
所以这是不堕胎了。
太医预料的没错,温景这一胎怀的辛苦。
不过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她的小圆脸便瘦成了瓜子脸。
不仅是孕妇反应,她又开始厌食,而这次,比之前在隍都城时更严重。
无论太医开什么药都没用,不是吃不下,就是吃下了就吐。
嗜睡也越来越严重。
王府里所有的人看着王爷的脸色一日比一日沉。
只是朝堂上的事也不能耽误太久,在半个月后,王爷才终于又去上朝。
温景不仅是身子难受,心里的压力更大。
她害怕,她再这么下去,他又会想要打胎。
所以她就逼迫自己吃。
只是一吃就吐。
没有任何裨益。
这半个月反反复复的折腾,温景心底积压的情绪越来越大。
终于,在褚昴去上朝的这一日,爆发了。
在听见他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温景便睁开了眼,悄悄地拉过被子蒙过了脸,蜷缩着身子,无声地哭。
等锦竹发现时,是温景已经控制不住哭出了声音。
此时她没有蒙着被子哭,是坐了起来。
锦竹连忙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彼时,温景已经哭得双眼红肿,难过不堪。
看见这一幕,锦竹心惊,忙是走近,急切道“夫人,您怎么了”
温景没有回应,边哭边回眸看向她。
红肿的双眼饱含水雾,鼻尖通红,小脸上泪痕遍布。
可怜极了。
锦竹何曾见过夫人哭成这样,她也忍不住红了眼,心疼道“夫人,您别吓奴婢,您说句话告诉奴婢,是不是身子有哪里不舒服”
见夫人依旧没有回应她,锦竹哽咽“夫人,您快告诉奴婢啊”
锦竹非常担心,夫人如今怀有身孕,锦竹担心是夫人的身子有哪里不舒服。
但其实,温景没有哪里不舒服,她就是莫名其妙地难过。
很难过。
特别难过。
已经难过好久了。
在今早得知褚昴走了后,温景就更难过,难过到控制不住自己。
夫人不出声回应,锦竹没了法子,只能匆忙派人去宫里请太医。
彼时,早已下朝。
褚昴没有回府,而是去了养心殿。
当年的新帝,如今也已至弱冠之年。
坐在御桌旁的少年一袭龙袍,气势斐然。而在他的身旁,站着几位宫人。祁幕低首垂目,仔细批阅着奏折。
这些年来的培育,如今的祁幕早已褪去了青涩内敛,初见锋芒。
殿内燃着龙延香,气氛安静。
太监的通报声打断了祁幕的思绪。
“摄政王到。”
闻声,祁幕抬起了头,下一瞬间,褚昴的身影便出现在殿门口。
祁幕站了起身,嗓音清朗“昴”
他刚想出声,但想到什么,抿了抿唇,又改口道“爱卿。”
褚昴提步走进,站在殿中,躬身行礼“参加皇上。”
“爱卿不必多礼。”祁幕下意识想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