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月牙和潘老师就是海哥的家人,顾余生更没法坐视不管了。
是,随意掺和别人的家事,是件吃力不讨好,还容易被指责和斥骂的事情。
想必当初也有工作人员去做海哥父母的工作,却碰到了硬钉子。
国人对家事的化处理,对“家务事”的讳莫如深,一直都是有利有弊。
但显然,在海哥的家里,这是弊大于利的。
凭什么拿捏住长辈的身份,就能夺走抚恤金和她的孩子,这已经不是什么简单的家庭纠纷了,分明就是抢劫和要挟。
顾哥的事情,二鹏他们不可能不闻不问,顾哥有着过命交情的战友,四舍五入也是二鹏他们没见过面的朋友。
人嘛,活得就是这个路见不平的侠肝义胆。
反正二鹏他们的拍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也有时间和精力,专门管一管这个“闲事”。
哪有人家丈夫立功牺牲,保家卫国,失去爱人的妻子却被夺走孩子,还带着女儿过的这么清贫的道理
哪怕没见过海哥,二鹏他们也没法看这种事情发生。
顾余生一行人再次回来的时候,就专门去崖对面的小学,等潘老师上完最后一节课,好好和她聊一下。
这个时候,不用聊什么到底是父母子女的关系和夫妻配偶的关系,哪个更重要,而是重申一个很简单的生物常识。
儿子,是生不了孙子的。
方胜海只有生育请求权,用责任和担当以及个人的优秀,吸引了潘老师之后,情投意合,然后孕育了孩子。
这孩子,天然的属于他的母亲。
在母亲责任失格和丧失抚养能力之前,就是漫天神佛、宇宙英雄,也没有资格夺走她的孩子。
走过跨越河涧的木桥,在还种着菜的小学里面时,月牙如愿又牵住了甜虾,蹲在成犬旁边,看着居然比甜虾还小一圈。
分不清是小姑娘黑还是甜虾黑,看的二鹏他们恨不得现在就架柴煮肉,让月牙吃的健康壮实。
“我们村里上学,不按照镇上放假。”月牙对顾余生多了几分亲近,看叔叔们和自己一起蹲在菜地旁边,小声为妈妈解释两句。
因为读书的孩子,都是附近几个村有残疾的学龄儿童,他们每天赶往学校的路途,其实还挺周折的,需要潘老师提前过桥去接,然后放学再送过去。
农忙的时候,这些孩子还要在家里帮忙,大部分家长都觉得,健全的孩子去读书才划算,要不是国家有政策,每个村的村支书和村长抓的又严格,他们都不太想送残疾的孩子来学校。
家长不太配合,孩子又有点困难,让潘老师的教学进度只能抓紧来,恨不得一天上满二十四小时,免得哪个孩子突然来不了学校了。
就是因为残疾,才越要有知识。
潘老师知道镇上或者再大一些的市里,有很多企业都愿意招一两个残疾员工。
因为国家对这个是有税收补助的,企业解决了一定比例的残疾人就业问题,是个双赢的事情。
潘老师给孩子们教的最多的,就是要独立要自强,去学知识充实自己,努力的工作,做一个有尊严的人,如果什么都不懂,就是人家企业想招员工,这些孩子都抓不住机会。
十几个孩子,对学习的迫切和渴望是普通学校孩子无法比拟的,连月牙有的时候看到哥哥姐姐,或弟弟妹妹们读书的样子,都会觉得惭愧。
所以,老师和学生一拍即合,在“说不定哪一天就没有书读”的压力下,周末是不放假的,只有农忙的时候,潘老师会调整时间,免得激怒家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