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他们一直关注的少年。
灯光打在顾紊脸上, 蓝白的病服和眼下的青黑二维码条纹愈发趁的他肤色病态苍白。
但神情却是他精神失常这两年来最平和的一次。
即便他嘴角啜着足够冷漠的淡笑,抬头看着顾青, 细长眼睫掀起,沉暗的眼珠一眨不眨盯着顾青。
他唤出两年都没有出现的称呼。
“哥哥。”
顾青暗地里手心紧握,点头应声“嗯”。明明是及其亲密的称呼,而刚刚那一刻, 他却感觉遍体阴凉发寒, 望进那双眸子深处,空无一物甚至能看到对他的厌恶与痛恨。
顾紊直接进入正题, 说“俞渺他”
嘴唇张合, 几个并不明媚的字眼接连蹦出。
“他是恶徒、罪犯,他是一切的源头也曾是死局帮的核心。”
周围人眼神一凝。
“我保存过一张照片,这是在监控录像里截取下来的。俞渺与叶龙交易的场景。”
“叶龙”
他们惊疑出声。
叶龙, 56岁,两年前逮捕的特大走私团伙老大, 已经被执行死刑了。
如果有交易照片存在
“那张照片现在在哪”顾青问。
而瘦骨嶙峋,整个人透露病态的顾紊颇有些神经质地笑了。
“有条件的。”
他眼下的青黑也随他的笑而颤动。
“让我离开这里, 我就给你们。”
俞渺很讨厌喝咖啡。
那种苦涩滋味绽开在味蕾的感觉糟糕极了,像是滚烫的烂泥。
可是很不巧, 他回到工作过的佛系酒吧,往日给他上酒的老板这次给他上了一杯咖啡。
俞渺微微皱眉,烟灰缸里烟雾缭绕。他不乐意地撇嘴移开典雅冒着热气的杯子。
手指点在吧台桌上。
“脑子毛病黑桃a。”话是对着擦拭高脚杯的酒保说的。
是酒保, 也是这间酒吧的老板。
男人看起来三十左右的模样,身上是再正经不过的酒保服装,领结一丝不苟打在衬衫上,摸了发胶的头发使他看起来飒然英俊。鼻梁笔挺五官深邃,岁月沧桑是给他留下迷死人的韵味。
男人,韩秋一言不发收拾好咖啡,从柜里拿出酒,手上快速给俞渺倒好一杯。待对方眉头舒缓他的心才好受一点。
他寒暄道“朋友给我带了国外著名的咖啡。没想你不喜欢噢,你去上大学,电话号码都换了,也联系不上你。啊,你多久回来的”
俞渺皱眉将酒昂头一饮而尽“有段时间了吧。”
韩秋依靠墙边,从裤兜掏出烟盒,递给俞渺一杆。
随后自己点上一杆烟细细品味。他敛目装作不经意问“这样啊那位姓柏的先生,你还和他有联系吗。”
“谁”
俞渺脱下自己的厚外套,因为白天逛了很久买东西,他现在眉目倦怠,像晕染开的墨,一点多余的脑细胞都不想废掉,更别说记忆一个已经没有印象的“柏先生”了。
少年坐在椅子上脱外套,内里的卫衣随动作向上,露出半截白皙劲瘦的腰肢。
韩秋瞥见后喉头一紧。也没有回答。他手指摸索烟头,就连舌尖也有痒意。
俞渺脱下外套后是想放到了一旁椅子上,但转念不想占位子,就递给了韩秋。
“放一下你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