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手指才碰到他,他便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
然而卓氏却一改方才恶劣的态度,将他抱在怀中哄了又哄。
景玉固然怕她,可这个世界上他唯一有的亲人只有眼前这个母亲。
虽然她经常会打他,但也许她发完了脾气之后也会愿意像现在这样抱一抱他,让他不再那样得无助害怕。
“母亲”
景玉哆嗦着嘴唇试探得喊了对方一声,结果换来了极温柔的一声回应。
“傻孩子,饿是一种病,是病就得治,母亲方才给你扎针也是为了给你治病明白吗”
听了这话,她怀里的娃娃哆嗦的症状果真一点一点地缓解了下来。
景玉惊异不定地抬眸看了自己母亲一眼,即便心中仍然害怕无比,却还是忍不住去相信。
所以母亲并不讨厌他只是、只是因为他生病了,想要治好他才用针扎他的
到了天黑,卓氏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屋子穿着衣服,数着手里单薄的铜板啐那人一口道“看把你穷的,不怪你连老婆孩子都养不活”
那男人顿时嬉皮笑脸道“这不都拿来养你这心肝儿了”
“饭都吃不起了,你这点臭钱还是养你自己吧。”
那男人却又将她拦住好生哄了一番,好说歹说给她手里又添了个铜板。
“你那儿子生得就招人疼的模样,你叫他装作残废上街去乞讨,保管在我这里来钱更快。”
卓氏收了钱不屑道“这还用你教嘛。”
然而对面的男人并不知晓,他只是想叫她的孩子扮成个残废,卓氏却觉得景玉只有成了真正的残废才能扮得更加逼真。
早上景玉被一股极为香甜的气息所诱醒。
他缓缓起身下地,手臂上昨日被扎到的地方刺痛至极,可他已经习惯了。
然而他出去却瞧见卓氏端来了一碗浓稠雪白的米粥。
“乖,吃了这碗粥,肚子里也就不难受了。”
卓氏的口吻甚至如同昨日对待孩子温柔的母亲一般,让景玉都隐隐生出做梦的错觉。
他拿起筷子时,却又迟疑地将碗推送到卓氏面前,颇是羞涩道“母亲吃。”
卓氏笑说“母亲吃过了不饿,你快趁热吃了吧。”
景玉肚子里咕鸣声愈发响亮,食物对他的诱惑极大,在母亲拒绝之后,他终究没忍住自己吃了。
待吃完了粥之后,卓氏便又细心地哄了他一会儿。
之后卓氏便按着自己原先的计划,骗着景玉去了柜子前,趁着他替她找东西的时候,重重地将柜子推倒。
景玉一双瘦弱的腿被倒下的柜子压中,是一种比针扎的一百倍疼法,疼得他整个人都晕了过去,然而在那之前,他却万分惊悚地看到柜子后的卓氏。
没几日,卓氏便编造出了一个极完美的谎言。
她告诉景玉,为了给他看腿,已经欠下了不少债务,便要景玉去街上乞讨。
景玉在天不亮的时候被她带到街上,卓氏便在他面前放了个缺口的瓷碗,便要离开。
“母亲”
景玉拽住她的裙摆,黑眸里惊惧得莹出泪光。
“母亲也要去赚钱给你治病,你今日多要一些钱,母亲兴许还能要你,要不然母亲也要不起你了。”
卓氏丢下这话便扯出自己的裙摆,转身离开。
景玉便抱着那只乞讨的碗,害怕地缩在墙角。
远远的地方,有其他零散地乞丐朝他看来,他却不停地抚着衣角上的褶皱。
即便衣服搓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