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长廊里寂然无声,辜焱回忆起那日在问天阁里,楚芜的一言一行,还有江枫城游船上那女子的证词,忿懑难抑。
他厌恶被欺骗的感觉,厌恶投机取巧之人,厌恶风流浪荡不过他更多是好奇,好奇怎样的人才能从恶风涧活着出来,而这样的人死前又会如何反抗挣扎他光是一想想,便亢奋不已。
贺音书见他独自一人回来,面色不善地问“人呢”
辜焱直白道“杀了。”
“杀了”贺音书眯眼审视他,“尸体呢”
“尸体”辜焱认为这是一个可笑的问题,所以他笑了,然后将一块刻着名字的青玉红绶丢出来。
“都化成灰了,只有这个。”
留仙湖的雨停了,到处湿漉漉的,清亮的水坑倒映着树影。
云栖岚捡到的那根珊瑚发簪并无异常,可太过正常本身就是一种异常;他解不开这千头万绪,直到楚芜从他手里夺走发簪他才回神。
楚芜轻佻地把玩着簪子,道“您都看了一路了,不就是根普通的簪子吗”
云栖岚问“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么亮眼的东西,若一开始就存在,必然早被我们发现了。”
“可是湖底就我们两个活人啊,肯定是谁之前掉在那里了,这珊瑚质地温润轻巧,雕工精细,绝非凡品,我觉得说不定是那个姓危的丢的他家某位女眷的”楚芜畅想。
云栖岚不这么认为,却也没有更合理的解释,只从楚芜手里把簪子拿回来,“别弄坏了。”
说完他更觉奇怪,为何他会下意识地认为这根簪子很重要,必须谨慎保管好呢
楚芜一无所知,他对这东西没兴趣,如果是他先看见,他肯定不会捡,不懂他师尊何时稀罕起这些俗物了。
“师尊,传言说最后一位渡魂师去了西昆,我们也只能去大海捞针了,可那个疯丫头怎么办不会真的要带上她吧”楚芜这会儿没有再怄气说什么绝不要见摇光的话。
“不然呢,你要把她丢下”云栖岚点醒他道,“她可是你救下的。”
“我又不知道她是个傻子”楚芜小声地说。
“难道她是傻子你就不救了”
“救了也没用嘛,她一问三不知”
“楚芜。”
“嗯”
云栖岚语重心长道“人,不是只分有用和无用的,我送你去孟家,并非为了让你学艺或修行,而是希望你能知晓,这世上没有人能独善其身。”
又来了又来了楚芜听不得他师尊说教,半死不活地应道“哦。”
他们回到岸上小木屋,铮铮还在熟睡中,一想接下来要是风餐露宿和不分昼夜的赶路,云栖岚没有叫醒她,看她的样子也是受了不少苦,让她多休息吧。
楚芜去给他打晕的那位师兄补了一击,保证人能一觉睡到后天。
这下不急着上路了。
楚芜回到木屋,云栖岚正站在兔子窝棚边,数兔子。
“为什么少了一只”他师尊问他。
“额,跑了吧”楚芜也去看了眼剩下的兔子,心里凉飕飕的,埋怨师尊一个不拘小节的仙君怎么还惦记兔子数量。
“是不是你”云栖岚话没说完,被徒弟抱住。
少年的下巴抵着他的肩膀,脸埋进他颈窝,委屈地问“师尊不相信我吗”
这感觉无异于小狗刨着你的腿呜咽,云栖岚想自己这样毫无证据地质问的确伤人;但他不是刻意找麻烦,而是担心楚芜会变本加厉,现在杀牲畜和妖,以后呢
“我们去湖底前,你说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