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惊人的事实,像壁虎一样趴在墙上,露出四分之一张脸继续窥视。
辜焱与贺音书之间隔着一方石台,上头好像还躺着两个人,一个瘦弱纤细,看衣裳样式是女子,而另一个身量异常短小,约莫是个孩子
辜焱抱着双臂,似乎倦乏了,垂眸道“他是你的孩子。”
“那又怎样”贺音书两手中展开一幅缯绢,道,“他若不是我的孩子,连出生的机会也不会有。”
“就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辜焱甚为不解。
那一刻,贺音书看他的眼神毒得像刀子,可一放下缯绢,眼角瞥到石台上女子,又化作剪不断的柔情,声调也软下来,“只要她能活过来,我什么都不在乎。”
大宝早已没有了呼吸,辜焱的手抚过孩子的冰冷的脸蛋,平淡道“这个孩子命不好,你是他的生父,却不曾养育过他,甚至连名字也没有为他起过,到头来还为一己私欲夺走他的性命。”
贺音书眼尾上挑,凉薄道“要怪,就怪他投错了胎吧。”
李归然的背被冷汗浸透,他听得想吐,胃里剧烈抽搐着,他的眼前恍惚飘过大宝圆圆亮亮的眼睛,和扯着他的衣角叫他师叔的乖巧样子,那是活生生的、能蹦能跳的孩子他几欲作呕,痛苦地捂住嘴不发出一丁点声音,顺着墙面慢慢滑坐下去。
石室里,贺音书阖上眼,十指结印,平放在石台的缯绢漂浮至半空中,只见上面的字符扭曲着脱离绢帛化为流光溢彩的实体,金光一闪,字符如同被巨石激起的浪花飞溅到四面石墙上,光芒瞬熄,整间石室内的墙面都被血红的符文占满
石台上的女子骤然睁开双眼
她苍白荏弱的脸颊被渡上一层雪映桃花的容光,只是那沉沉的黑眸本该灿亮如星,此刻却雾茫茫一片,空茫无神。
浮在空中的缯绢落地,贺音书上前握住她的一只手,眼泪潸然,难以置信地叫出爱妻的名字“纨袖。”
那女子置若罔闻,双眸并无焦距,对于一切触碰、声音皆无丝毫反应,如同一只失魂木偶。
贺音书犹如见到圣光普照的教徒,一秉虔诚,几乎是跪在那女子脚下。
辜焱面对此情此景,心中波澜平静,观察那女子后道“她这就算复活了”
“画龙尚需点睛之笔,要真正地复活,还需要最后一件东西”贺音书眼中含泪,阴寒道,“他要事成之后才会给我。”
“真够狡猾的。”辜焱看向别处,“我还是不理解,你不惜背叛师门、残害亲骨肉,就为了一个女人即便复活了她又怎样她只是一个没有灵根的凡人,百年之后还是会死。”
贺音书满脸泪痕,依旧讪笑“说起背叛师门和助纣为虐,你不也一样吗我为了一个女人,你又是为了什么”
辜焱道“我是好奇。”
贺音书问“好奇什么”
辜焱抬起手臂,头顶烈火化作的红莲收成一朵簪花大小飘落于他的指尖,他盯着盘旋指尖的火莲花,说道“好奇这世间最强大的力量究竟是怎样的。”
李归然强忍腿部酸麻和胃部不适站起来,拔腿就跑
他必须跑,一定要逃出去,一定找到楚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