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岚自讽地笑道“小草,我不是一个好师父,从来都不是。”
云栖岚走到旁边,伫立深思,就当楚芜以为他不打算讲了的时候,他从容道 “三十年前我路经湘罗主城,城内瘟疫肆虐,民不聊生,我从流民里救起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为了让他活下来,我将他带回了东海,可不久后我将要闭关,无暇教养他,便他送去了南淮若不是我送走他,他也不至于变为荒丘枯骨。”
楚芜道“您也不能这么想,若不是您的话,他早就是一具枯骨了。”
云栖岚道“我像你这么大时,也曾在青冥派修习过,在北边世族尚未煊赫极盛前,一直保留着让家中小辈去门派中历练几载,待他们成年后再回到家族的传统,连孟弈这般天资聪颖的也不例外。”
楚芜茅塞顿开“难怪我在天阙峰见过他的雕像”
云栖岚道“嗯,我本是把薛饮托付给了姬翎,也就是如今雪香峰的峰主拜托他替我照看那个孩子直到我出关为止,薛饮后来为何去了伐罪峰,我并不知情。”
楚芜道“那他不就跟我一样吗您为什么送他去青冥派送我去孟家,偏心那位姬峰主我见过一面,他与师尊是旧识么”
云栖岚言不尽意道“都是旧事了,我想但凡认识薛饮的人都不会相信盗窃一事是他所为,当有人再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月牙骨被杀他的人带走,一切都死无对证。”
楚芜问“是谁杀了他”
“一个无门无派、无名无姓之人。”云栖岚想到什么似的,问他,“李归然既跟你提过薛饮,那有没有提到一个身上带雪花的人”
“身上带雪花的人是什么意思”楚芜说出实情,“师兄没有跟我提过薛饮,是我偷听来的。”
“就是字面意思,我在闭关期间收到过那个孩子用念力传回东海的音讯。”云栖岚追忆起悔恨莫及的往事,眸光如水,轻声道,“他让我别担心,他一切都好,师兄师姐们待他很亲,他还认识了一个身上带着雪花的人。”
楚芜觉得不可思议,“身上带着雪花闻所未闻。”
“我也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人。在这不久之后,便发生了有人闯入烟海楼盗走禁物一事,与原巫教圣物一起消失的人就是薛饮,所以贺峰主认定是他所为,又过了数月,追查的弟子在荒丘找到了薛饮的尸首,那具尸首最后送回了东海。”
“死因呢”
“同这些人一样,是被寒气冰住全身经脉而活活冻死,颈脖处皆有一条细长的伤口,而且”云栖岚的手指掐进僵化的伤口里,捻住什么拿起来,冻得微红的指尖沾着一枚晶莹剔透的小雪花,“凝固的血块里都有许多细碎的雪花我猜测杀了他并带走月牙骨的,就是那个身上带着雪花的人。”
楚芜看着这些尸体陷进沉思,“您的意思是,杀死薛饮的,和杀这些人的是同一个人”
“十九年了,这是我第二次见到这些雪花,即便不是同一人,他们的功法也必定出自同一派系。”
“那此人一定是在湖水干涸前就进来过。”
云栖岚只感到一道白影在眼前闪过,定睛时身旁已无人,楚芜站在高高的祭坛上,俯瞰台阶底下的他。
“师尊,这上面有东西。”
祭坛位于筑台最顶端,站上去可俯视洞穴全貌,在台阶底下由于视野局限忽略的石壁岩洞也一览无余。
“那些洞”
那些不是天然形成的岩洞,有明显的挖掘雕凿痕迹,间隔均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