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我才信了,韵儿不是痫症或怪病,而是真的被邪魔附了身可我吴家世世代代供奉先祖魂灵,从未做过对老祖宗大不敬之事,老夫也向来信行善积德,可这报应怎就落到韵儿身上了可怜我的韵儿啊”
楚芜听得禁不住挑眉,问“那些修士,都跟素婵是一个死法吗”
吴员外悲痛地点点头,“没想到那邪魔竟这般法力高强,夺取了十多位仙士的性命,还有几名是云游路过此地的散修道人遗体我都移交给了义庄,望上苍显灵,渡他们早日飞升。”
楚芜抿着唇思索道“劳驾,可否带我们去义庄看一看那些修士的尸体”
“好、好”吴员外欲言又止,还是对吴管事道,“吴良,你让安童引两位仙长去镇上的义庄吧。”
安童是吴府的小厮,今年还不到十四岁,个子矮小、面黄肌瘦,一双眼睛却大而有神,黑白分明,看着是很机灵,牵着条大黄狗蹲在府门前的石狮子旁等他们。
千缘镇总共就三百户人家,不过四五条街巷,安童牵着大黄狗走在前面,后边楚芜跟在云栖岚右侧。
他一面悠闲的观光,一面回想吴员外的那番话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路上时有一两个挑着竹筐吆喝叫卖的贩夫路过,头戴竹笠、身披蓑衣,竹篓里装满新鲜的河鱼。
云栖岚转头和他说话,看他思考认真出了神,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忍俊不禁道“你在想什么”
楚芜回神,一对上那双含笑的翦水秋眸,心头一荡,羞红不自觉地爬上脸颊。
他转开脸加快脚步,“没什么,只是在想那个逃婚的陆秀才的下落。”
云栖岚拉住他的手,不许他走太快,与最前头的安童始终保持着十五尺的距离,问他“你担心吴老爷对真相有所欺瞒”
楚芜道“吴员外的话乍听之下并无欠缺,可店小二说他是位矜贫救厄的大善人,我却觉得他待下人并不好,师尊你记得那个端茶倒水的丫鬟吗她好像很害怕他,而且那个吴管事也着实不像善类”
云栖岚道“你倒是心细,连个小丫鬟都注意到了。”
楚芜敏锐地发掘出师尊的话里那么有一丁点戏弄之意,微恼地抛开对方的手,“我跟你说正事。”
云栖岚被那么一甩,莫名地看自己的手,不知他这是耍什么脾气,只当小孩子性格阴晴不定,宽慰地哄道“那我们去问一问”
楚芜不在意道“我粗心大意,您自己去吧。”
云栖岚更为惑然了,他适才不过夸了一句心细,怎么就惹人生厌了,就因为提到了一句丫鬟
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是春情初萌的时候,会难为情是常事,云栖岚不做多想,只觉得徒弟生气的模样好玩,故意打趣道“小草,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出乎意料地,楚芜一脸冷酷,目不斜视地迈开脚步,抛下一句轻飘飘的话“您这个问题问得真稀奇。”
云栖岚独自落后,前方少年的背影挺直颀长,这个孩子是他一手带大,一转眼比他高了。
楚芜对他那份除了依赖信任以外的,热烈而并不单纯的亲近,他不是没有知觉;但他们是师徒,应该将情动和感动分开。
楚芜毕竟年少,尚不经人世,小时候被他关在东海那个寂寞的空笼子里,长大一些了又被他送去郢都的另一个笼子里,从来没有自由过。
“我想和师尊成亲”
云栖岚耳边回响起那几句直白而纯稚的话语,连誓言也不是。
他望着少年的背影哑然失笑,声音轻弱如羽毛落地“傻孩子”
那是因为你的世界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