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往后一退,施展了一招定格动作的小技,请求道“不,别跪我。”
吴员外热泪盈眶地拱手作揖下跪,谁知膝盖弯到一半却像卡住了一般,怎么也使不上力,一时间跪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好窘迫地维持着姿势,老泪纵横道“仙长啊您一定得救救小女这孩子命苦,一出生就没了娘,老夫含辛茹苦地把她养大,只想给她许个好人家,让她一生无忧谁知有眼无珠错信了那狼心狗肺的陆如非,毁了小女一辈子的清白声誉”
云栖岚温和道“吴老爷,您从令千金中邪那日说起便可。”
“好、好。”吴员外用袖子抹了涕泪,可低头一看自己跪立皆非的怪异姿势,尴尬地说,“还劳烦仙长,可否替老夫解开这法术”
云栖微微笑,唤了一声左边的少年“楚芜。”
楚芜打了个响指,吴员外僵硬的姿态应声松懈,肌肉酸麻,眼看着还是要跪下去,吴管事眼疾手快麻利地过来扶住。
吴员外被扶到一把交椅前坐下,吴管事叫了丫鬟进来伺候。
丫鬟端来几杯才沏的热茶,伏到吴员外脚边给他捏肩捶腿,全程没有一次抬头,袖子挽起来露出两条细柴的手臂,肉一块青一块紫,显然平日里受了不少苛待。
楚芜不知是否是自己眼花,他好像看见了几只圆圆的绿色小甲虫飞进丫鬟的袖筒里,苍白青紫的皮肤偶尔爬过一两枚霉斑似的小绿点。
吴员外未语泪先流,吭吭哧哧地说“那天是清明前后,我府上的丫鬟素婵去服侍韵儿起床梳妆”
韵儿是吴家小姐的闺名,素婵是她的贴身丫鬟,主仆两人年纪相仿,自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那日吴员外用完早膳,欲带上爱女和丫鬟一起去主城烈州走访一位多年故友。
素婵端着梳洗用的铜盆、白绢推开房门,喊自家小姐快别赖床,老爷在催了;然而床上无人,吴小姐只穿了衷衣瘫倒在地,口吐白沫,浑身剧烈地抽搐痉挛,素娟吓得打翻了洗具,惊慌地跑到外面呼救。
吴管事正巧路过西苑,赶来把小姐抱回床上,按住她抽动的四肢,怕她咬伤舌头还往她嘴里塞了块云母石。
吴小姐那秀丽面颊呈铁青色,双目蹿视,手指僵直地抠着床沿的雕花,嘴里发出模糊又痛苦的呻。吟;一旁素婵怕得又哭又闹,吴管事呵斥她一顿,赶她去通知吴老爷和请郎中。
那两日千缘镇的两间医馆都没了大夫,一家带着学徒去邻镇出诊,一家陪夫人回乡省亲,只留了个抓药的童子,一问三不知。
素婵哭红了眼睛,一路被小厮搀扶着回到吴府,一面是担心小姐安危,一面是不知如何向老爷和吴管事交代,焦急得腹热心煎,急赤白脸地在府门前打转。
正当这时,一名灰袍玉冠的云游道人出现了,那道人在吴府门匾下站了许久,手中有一颗光鲜透亮的水晶球,心事重重。
素婵抽噎着,上前问道“仙长可是要找何人”
那道人耳不旁听地盯着门匾上“吴府”两字,推算道“你家有位小姐她最近可有身体抱恙”
素婵哭得快要断气,当场跪下拖住那道人的衣袍,凄凄惨惨道“仙长仙长你可得救救我家小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