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岚把他框到怀里,就像他小时候那样,手轻轻安抚他的背,问“吓到了”
“吓死了。”楚芜毫不掩饰地钻进师尊的怀抱,聆听着对方心跳搏动声,“还好不是您要杀我。”
“杀你”云栖岚浑身僵住。
“不说这个了,反正我逃跑了,还活得好好的。”楚芜圈紧云栖岚单薄的腰身,他师尊身量高挑,但体态清减;三年过去,他长高了一大截,便觉师尊变娇小了。
他问“师尊,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早上答应过我什么”
云栖岚挣不开他,由他抱着了,“那天早上”
楚芜鼻音浓重,嗡嗡地“嗯”了一声。
他温顺依恋的样子,让云栖岚不自觉地微笑,“当然记得了,我答应过你你是寿星,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没错了,这个才是他的师尊,绝对是真的。
楚芜忍着泪不哭,只吸气哽咽道“可是那天您没有做到,我好难过啊。”
“对不起,是师尊不好,害你这么难过。”云栖岚回拥他,用脸颊亲昵地挨挨他的额头;徒弟太粘人了,跟小时候一样。
楚芜软偎在师尊怀里,心被温热的暖流包容,那个一碰就流血不止的大窟窿被填满了轻软的棉花,一双神奇的手在他身上飞针走线,缝补了全部疮疤裂口。
庙外电闪雷鸣,淅淅沥沥的雨声幽怨不堪听,搅得人心烦意乱。
云栖岚等徒弟缓过来,摸着那颗脑袋问“我昏迷期间是不是发生了很多事”
楚芜抬起头,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牵起他的左手道,“师尊,您左手背上的东西您见过吗”
云栖岚这才看见自己左手有异,深紫色的妖娆细丝如藤蔓攀附着他整个手背,不息地生长至手臂,只是多看了一眼,他就感到被一种陌生的羸弱感掌控了身体。
“我见到了一个和您一模一样的人,他想杀我。”楚芜道,“他的耳后也有止凰琴器灵的契文,我猜是与您手上的这个东西有关,是否有某种禁咒可以仿刻或夺取他人的修为灵力”
云栖岚放下手,“这不是禁制咒术,它是活的,名为豸,是寄生于人体内的魔物。”
“魔物”楚芜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手背。
云栖岚道“嗯,在物魔志中有记雌豸为紫,喜附于人四肢,雄豸为黑,独附于背骨。难缠之处在于除非宿主肉身枯竭,否则无法脱落;我曾听钻研此书的道人提起过,豸原本只能依靠吸取宿主的修为强化本体,但倘若让一对雄雌豸结合,并分别寄生于两个不同的宿主,雌豸所附身之人体内的功法便会全部转移至雄豸宿主体内。”
“这么古怪那这只是雌的了。”楚芜摸着那花纹道。
云栖岚垂眸沉思,又道“豸乃魔域之物,极少见于人界,雌雄豸天生互为死敌,厮杀成性,知晓这类魔物习性之人更是少之又少,更遑论令它们结成一对”
可如今他法力尽失,不得不信自己身上的豸妖已有对偶。
这个夺走他的功法器灵并冒充他的是什么人利用他的身份又有何目的不仅是为了杀楚芜吧。
杀楚芜。云栖岚的思绪回到摇光送来的卷轴上,摇光说卜筮结果她并未告知旁人,若他亲自杀了楚芜,这也是他们二人之间的秘密。
如果摇光没有骗他,这世上便没有第三人知晓楚芜的命格,那么有人要杀楚芜的原因是
假设摇光的幻象与他对话时,被第三人窃听了去,那人决定以此为由杀掉楚芜,但假扮成他再动手,绝不是一两日内的计划,最大可能这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是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