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救命啊腿断了你这以下犯上的小兔崽子”
楚芜确信李归然是白痴,好了伤疤忘了疼,伤才好就跑天阙峰挑衅他来了。
他起身活动了一下酸痛的后颈和胳膊,捡起埋进落叶堆的长剑,转身就要离开。
下一瞬原本还躺在地上的人已闪现于身前挡住他的去路
李归然头发里还夹着几根枯草,衣摆袖口也被蹭满泥污略显狼狈;但眼神凌厉,出鞘的剑锋贴上楚芜的脖子,咧嘴笑道“师弟,不晨练啊”
楚芜被颈边寒气森森的剑刃晃了眼,无所谓道“来啊,反正你每次都输。”
话音一落,两人之间的距离便拉开五丈之远
刀光剑影中,两道剑锋溢出的灵流仿佛具备了形与硬度,呲地割裂空气直冲八方四周的树木应声而倒,树杆断面井然齐截犹如刀削
李归然握剑的手虎口发麻,澎湃的气血搅得体内灵力横冲直撞,释放后形成的强劲光流将他整个人裹入,他站在这道半透明的屏障里,向三尺外的楚芜道“你不认真,小心没命啊。”
楚芜面不改色,收敛了全身剑气与杀意,挽剑花负手而立。
李归然那句“什么啊这么快就认输了”正要脱口而出,就看见对方低下头,温顺地行礼。
“叶师姐。”
李归然猝然回头,心凉了半截。
叶思容神情孤傲地审视他们,她白衣轻纱,亭亭玉立,腰间系着紫色绶绳坠一枚刻字岫青玉。
“李归然,我叫你来找师弟不是让你来砍柴的本派除伐罪峰以外禁止私斗你们两个是不是活腻歪了”
李归然挨罚的怨气还堵在心口,不愿向她认错,看似昂首挺胸实则提心吊胆,抱着剑心虚地从发怒的师姐身边走过。
跟在他身后的楚芜停下道歉“师姐,我们错了。”
李归然忍不住腹诽油嘴滑舌
见他们悔改态度端正,叶思容不再苛责,道“师尊来了,有事找你。”
这下轮到楚芜头上乌云密布,谢和清来找他能有什么好事,他有预感自己又要倒霉了。
楚芜在天阙峰住了一整月还会偶尔迷路,叶思容却对此地布局熟稔于心,驾轻就熟地领着他们来到问天阁顶层,还推了一把李归然的后背,道“你也一起进去。”
“我啊关我什么事”李归然懵了,和楚芜四目相对,“我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楚芜“我也是。”
堂内只有谢和清一人,不见辜焱踪影,叶思容也没有跟进来。
那粒三盏阳火的慈怜灯芯成了楚芜的心腹大患,辜焱时常不在,他连个忖度对方心情好坏的机会也没有,不知这厉火何时可解。
谢和清等候多时,见人一来,急赤白脸地丢了他们一卷花名册,只留下两个字“背熟”
说罢便风风火火地离去。
楚芜一头雾水,展开横卷轴,见密密麻麻的小字占满纸页,长卷展舒至末端竟比他双臂打开还宽;李归然见状接过另一半,两人对着如此浩瀚的文海沉默了。
“这是什么师兄。”楚芜问。
“名册人名。”李归然说。
“为什么让我们背熟”
“哎,这不是师礼大会要来了嘛”
楚芜独自在这天阙峰关了一月,对青冥派近况和即将举办的盛事毫不知情;李归然料想辜焱也不会同他讲,主动向他解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