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楚芜埋头在师尊颈窝乱拱,把三年没撒的娇全部补上了,瓮声瓮气道,“没有胡闹,我就是要跟师尊在一起我都三年没见您了今日还是我生辰呢,您答应我吧”
“不好,快起来。”云栖岚的声音冷下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楚芜闷声不响地松了手,离开床榻,赌气地找了个角落坐下,不再理人了。
云栖岚暗自懊悔自己果真不是良师之才,他这徒弟三年不见,愈发任性古怪了,满嘴胡话,不成器,不知是不是在北陆受了什么刺激。
不过十七岁的少年,初萌情愫也是正常的,或者该让楚芜多结识些同龄人,免得终日待在寂寥的东海,憋坏了性子。
云栖岚思虑着,听到窗外一声高亢洪亮的鹤鸣传来。
他扭头,见一只丹砂顶雪霜羽的仙鹤敛翅傲立在窗沿,尖长的嘴衔着一筒卷轴,回步转颈,将卷轴稳稳地丢在窗台上,展翅即飞。
这是摇光,想必是她在弥纶台观星策术七天七夜,终有了结果。
“小草。”云栖岚对只留一个背影给他的少年道,“你过来。”
楚芜懂事,走到窗边捡起那筒卷轴,折回来送到云栖岚手里,目光投向别处偏不看床上,怄气道,“师尊还有何吩咐”
云栖岚挽回似地牵起他的手,“小草,笑一笑。”
楚芜牵强地扯了扯嘴角,笑得虚假。
小草是楚芜的乳名,他已有好些年没被这么叫过了。
“真生气了”云栖岚往徒弟手里放了一粒白豆蔻,“这白蔻是一对,我把另一颗和你的生辰贺礼藏在一起了,你去找找看”
楚芜看一眼掌心,将白蔻还回去,认真道“我不要贺礼。”
“听话。”
“我不听话。”
师徒二人僵持不下,云栖岚被他落寞执着的眼神瞧着,终究无可奈何,妥协道“罢了,你是寿星,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嗯”
楚芜转嗔为喜,笑起来左颊有个梨涡,他从云栖岚手里抢走方才不屑一顾的白蔻,冒冒失失地往外跑去,不忘回头朗声道“师尊等我我去去就回”
少年意气扬扬,走时只留下一角翩跹衣袂和黑发间飘逸的细红绳子,伴脚步声渐行渐远的铃铛清伶于耳畔。
把徒弟打发走,云栖岚拿出藏在枕头底下的雕花木匣,现在才去把贺礼藏起来。
他这个徒弟还算伶俐,有时候也真的好骗。
匣中放着一只莹润的玉笛,笛身布满细微蛇纹,润泽鲜丽,末端刻着一枚隽逸的「楚」字,玉是南淮的好玉,可论起雕工还是皇城的玉匠手艺精巧。
他一生与音律为伴,送礼也只会送乐器,不知道楚芜喜不喜欢。
放下锦匣,他拿起仙鹤送来的卷轴,慢慢展开。
低头的瞬间,原本笑意未泯的嘴角逐渐抹平弧度,眸中满是惊惶失魂之色。
荒谬,怎么可能呢
云栖岚魂不守舍地起立走到窗边,一缕月光落在案上,他把卷轴摊开平放,像要抠掉一样摩挲着那短短几个字。
逃不过吗和一百七十年前一样,「七杀星罚」四字就足以抹杀一切。
一百年前他不信命,硬要赌上一切保住星乾的血脉,可如今到底是输得血本无
归。
星乾为魔,逆天渎神,罪孽滔天,可是他的孩子又做错了什么
“他唯一的错,就是出生来到世上。”
一个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