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没搭理桑丘,桑丘也没有不高兴。一行人到了疏影阁,计雁声就带着桑丘去看房间。阿凌拉着千寻说要住一起,被李随豫劝了几句,十分委屈地看着千寻吊在身前的手臂,悻悻地走了。
李随豫送千寻回房,临走前不太放心地问道“你不会趁夜再跑去霞光阁看尸首吧”
千寻微微一愣,摇了摇头。李随豫点点头,道了声“晚安”,走了出去。
子夜奔波劳碌,最是耗费精气。千寻一觉醒来,果然已到了晌午。李随豫坐在院中凉亭看书,听到动静,便吩咐仆从过来摆饭。千寻从房中出来时,就见到了四五个家常菜。客居别院单辟了厨房,向各个院阁供应一日三餐,这些菜还冒着热气,应该是刚出锅的。
千寻坐定,却不见阿凌和桑丘,平时侍立在旁的周枫也不见踪影,不由问道“人都哪去了”
李随豫一边给她布菜,一边说道“都去看斗剑会了,我让周枫跟着阿凌。”
这两个都是爱看热闹的,千寻也未多想,开始用饭,才吃了几口,就见一人从院外大步流星地进来。桑丘一眼见到了凉亭中的饭桌,当即跑来,嘴里喊着“水水”头上还冒着豆大的汗。
为免他拿起茶壶对嘴灌,李随豫还是倒了杯茶递给他。桑丘仰脖子咕嘟一声喝下,将杯子拍到李随豫面前,示意再来一杯,一边坐在了石凳上,大着嗓门嚷道“出事了出大事了”
果然,不等千寻开口问他,桑丘已经说了起来“两件大事”说着,他伸出了手指,比了个二的手势,眼中满满皆是兴奋之色。他收回一根手指,说道“第一件,你们做梦也想不到肖重吟那老儿这次是脸面丢尽,他的那个宝贝徒儿,叫庄庄什么的”
桑丘突然在人名上卡壳,怎么也想不起来。千寻以为他要说庄建义的事,也没搭腔。桑丘甩甩头,“不管了,反正就是那个姓庄的,今天早上被人从猪圈里抬出来。哈,那情形真叫狼狈不对,是猥琐呃,也不对,是下流”
他换了几个词,事情还是没有说清楚。千寻不得不问道“他怎么会在猪圈”
桑丘嘿嘿一笑,脸上露出两分猥琐,低声道“肖老儿家教必定严,不然那姓庄的怎么会欲求不满,大晚上的跑去猪圈瞎搞,连母猪也不嫌弃,天亮了都还乐不思蜀。”
千寻想了两遍才回过味来,一口茶呛在气管里,顿时咳得满脸通红。李随豫拍了拍她的背替她顺气,向桑丘问道“此事桑兄是从何听来的”
桑丘十分嫌恶地“啧啧”两声,说道“早上我去厨房找吃的,就见那姓庄的光着屁股被人抬出来,身上全是乌七八糟的猪屎,隔老远就闻到了。哎呦,那一个叫臭这孙子自己瞎搞,害老子差点把吃下去的五个包子吐出来”说着,他又缩着脖子,一手挡在嘴边,贼兮兮地向李随豫道“老子一路跟过去,就见到人被抬进了一间院子的后门,站门口的就是肖重吟那老儿。他们那群人也是一副做贼的样子,哈哈,他们以为事情办得隐秘,老子这黄雀可在后头瞄着呢”
千寻搁下筷子,阴着脸道“大早上去厨房偷吃也就算了,尽胡说,不过是见到人从猪圈里抬出来,你倒是会编故事”
桑丘哈哈一笑,摇了摇头,满不在乎道“有些事,你还小,不懂。”
千寻不太想理他,才起床就听他说这么个破事,只觉得反胃,哼了一声,起身就要往凉亭外走。桑丘却一把抓住她,按回了石凳上,晃了晃手指,喊道“还有第二件事没说呢”他拿过千寻用过的筷子,夹了菜往嘴里塞,也不管油水从嘴角一直淌到了下巴,含着满嘴的土豆丝就开口说道“第二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