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还是她说不若种颗梨树,梨花冰身玉肤,凝脂欲滴,妩媚多姿,抖落寒峭,独占枝头,既柔又刚,她甚是喜欢。
可梨的谐音却是个“离”字,他想想便觉得不好,自是不允的。
她却是不肯死心,撒娇不管用便用上了扮可怜。可怜巴巴地对他说她长这么大没都见过雪是什么样的,那股可怜劲儿弄得他哭笑不得,这话说得像是整个江南就他家娘子一人没见雪过一样。又扯着他的袖角说梨花落时最像雪她想看一看,这句也说得像是她从没在别处见过梨花落似的,他不做回应,她又再接再力,“我只盼着能与夫君,生生世世永不分离。若种株梨树,我必细心呵护,梨树不死,我们不散。”
也不知是最后一句打动了他,还是他不忍教她失望,反正最后他终是点头答应了。
他怕太小的梨树幼苗容易死,于是他偷偷的去寻了一株有三年树龄的来。他还记得他将这株梨树带回家的那日,心愿得偿的她笑的明媚非常,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他在墙角种树,她就在他旁边围着他打转,在秋日有些晃眼的阳光中,她时不时的弯着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拿着洁白的帕子给他擦试着额上的细汗。
秋日余辉下的他与她,那场景永远的刻在了他的心上。
娘子你明明说了,梨树不死,我们不散,还说要与我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为何
梨树明明未死,我们却已经隔了阴阳,再不复见
娘子,是你食言了。
温若玉眼神迷离之际,看见一个纤细娇柔的身影,撑着一把蓝底绘墨兰伞柄竹纹清晰的六十四骨油纸伞,莲步轻移,缓缓的向他走来。行走中她微微的抬高了手中的油纸伞,露出了整张如玉般的芙蓉面颊。待走到他身前,她便垂下了眸子定定看着他,良久,她向他伸出手来,嘴角含着温婉的笑,柔柔的声音响起,对他说,“夫君,露儿来接你了。”
他终究没有等到这一年那场如雪的花落,因为他心爱的娘子来接他了。
他自是要跟她走的,毕竟什么也没有她重要,不是吗
天界璇玑宫
“哥,哥,父帝母神,我哥他醒了。”润玉尚未睁开眼,就听到从耳边传来了他家二凤惊喜欢乐的声音。
“玉儿。”这是母神的声音。
“润玉。”这是父帝的声音。
“大侄子。”这是他叔父丹朱的声音。
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他们都在他床头围着,惊喜的看着他。
能不惊喜吗润玉四千岁时历上仙劫,在人间过了二十年便顺顺利利的历了劫归来。六千五百岁历上神劫,他们考虑到他已经有了未婚妻,和上仙劫一样没有姻缘线,明明给他安排的是个少亲缘,无子嗣,求不得,一生孤苦的命数,结果润玉在凡间居然娶妻了。
这对别人来说或许没什么,但对润玉来说就严重了。润玉本人从小就不近女色,现在在凡间真真切切的爱了一场,那爱虽短,却让他在凡间时牢牢的记了一辈子,万一他真对那凡人女子上了心,他又从不承认水神之女这个未婚妻,那这桩六界皆知的婚事不就悬乎了么到时候他真要闹腾了起来要娶那凡人女子,水神、风神的脸,甚至天界的脸要往哪搁呀
就因为这个,丹朱又被他哥嫂给收拾了一通,他们怀疑他暗中给他大侄子牵了红线。
他那嫂子甚至连忘川水都给准备好了,就打算,万一他大侄子醒来后闹腾着要找那凡人女子就给他喝了。结果他大侄子历完了劫,却昏迷不醒了。到今日已经一多个月了,他才终于醒了过来,他们能不惊喜吗
本来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