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暴雨狂风般的攻势中,晏危楼仿佛以一己之力对抗整片天地,只能节节败退,其他人更是连上前参战都做不到。
细碎的骨裂声在他体内响起,他漆黑的袍角已经遍布血污,那俊美到近乎锋利的脸上却仍是一派漠然平静,只是不断的出刀,出刀,出刀。
刀光凄艳冷绝,杀气纵横天地。
遥悬天际不知多少年的悬天峰在这恐怖的战斗声势之下轰然崩碎,无数碎石从天而坠,惊呼声此起彼伏。
而晏危楼浑身浴血,无动于衷,一双眸子只紧紧盯着眼前的敌人,在对方狂风骤雨般的攻势中不断出刀,即便明显被压制在下风,眼看就要重伤待死,也是如此。似乎除却杀掉眼前的敌人之外,再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放在心上。
即便是他自身的性命。
在晏危楼这等完全不要命的疯狂打法之下,即便白帝此时占据上风,居然也一时无法将人彻底压制,时不时还会被抓住机会一刀反杀过来
他的脸色不禁有一瞬阴沉。
就在此时,晏危楼目光一动。
“是时候了。”
在一旁观战划水的“徐渊”、“将玄”似有所感,突然齐齐抬头,朝着上方那一袭黑袍的少年望去。
而同一时间,遥远之地,正漫不经心坐在茶楼里饮茶的白衣青年轻轻饮完最后一盏茶,目光遥遥西望。
他唇边一抹笑意一闪而逝。
紧接着,整个人便如流光般消散。
晏危楼双瞳之中,日之晷徐徐转动。
之前徐渊、将玄两大早已进入天人,唯有燕无伦还差一点契机而已。
而今契机已至,天人自成。
分出去的三道化身在同一时间消失,让他双瞳中的神光骤然大亮。回归而来的神魂意识合而为一,他眉心鼓胀起来,整个人头一次生出如此圆满的感觉。
仿佛四位天人合而为一,四份天人神魂叠加在一起,他的神魂好似无声无息突破了某个瓶颈,完成了惊人的蜕变。
「这是天人之上」
「神意圆满,心念之间便可畅游千里谓之神游。」
一道玄之又玄的气息从他身上升起。
“你拿我磨砺”白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隐隐有所明悟,惊怒之下,攻势更是恐怖,天地都在动摇。
巨大的书页遮蔽在天穹之上,隐隐隔断了晏危楼与这片天地的联系,暂时隐蔽了他身上的一切因果,让他仿佛置身于什么都没有的虚空之中,再也没有办法从天地之中借力,甚至吸纳灵气。
对这片天地而言,他是不存在的人。自然不可能引动天地的丝毫力量。
而白帝的攻势已然到来。
“千秋”
晏危楼轻唤一声,千秋剑顿时嗡嗡震荡,如电光般朝他飞来。
他左手握住千秋剑,与右手刀光一并斩出,剑气与刀光交织成十字,双瞳中的时之晷也在同一时间燃烧起来。
这是他倾尽全力的一击
这一刻,所有人的视线都被无穷的光辉充斥,以至于短暂地失去了光明,哪怕天人圣者亦是如此,耳边更是听不见一丝一毫的声音,好像置身于一片无光无声、黑暗虚无的世界里。
好似只过去一瞬,又仿佛过去了这一漫长的时间,当众人从那种无光无声的幻觉中退出,就见两道身影齐齐向下坠落,只不过一个是重重地摔落在地,另一个勉强稳住身形,半跪在那里。
上方的天书虚影化作漫天流光逸散。
天书虚影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