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闭了闭眼睛,只感觉太阳穴跳得发疼。
这两天他有想过谁会来看望他,哪知道他心中名单里没有一个人来不说,却来了温良这么个莫名其妙的人。
他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他和这个温家人有任何交集,即便这个人所说的话为真,也不该千辛万苦地跑来这里对他说。
而且他已经赌不起了
他在这场斗争中失去了所有,金钱、权力、地位、名声,统统没了,他唯独剩下他的母亲,他不想再拿他的母亲冒险。
时锦揉了揉太阳穴,勉强使自己冷静下来,他低声道“在你告诉我这些事之前,你都没有打听过吗”
温良问“打听什么”
时锦自嘲的笑了笑“我好歹是皇帝的儿子,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被处决”
温良怔住“那你”
时锦转头看他“我不过是被发配边疆罢了,还不至于丢了性命。”
温良突然间得知这个消息,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失落,高兴是时锦免于一死,失落是时锦还未走到绝路自然不会和他一起背水一战。
果不其然,下一刻,时锦道“如今我不再是瑄王,只是时锦而已,不管你此次见我的目的为何,不管你方才说的话真与假,我都没有东西去赌了。”
末了,时锦的目光落在温良脸颊的泪痕上。
温良哭得伤心,泪痕在脸颊上蜿蜒而下,他本就长得清秀好看,现在瘦了一大圈,让那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外灵动。
温良眼中裹着泪水,仰着头,泪眼婆娑地望着时锦,绝望在他脸上蔓延开来。
看到这一幕,不知为何,时锦心中竟然浮起一丝异样感,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驱使他抬起手,指尖沾上温良眼角的泪水。
温热的触感立即从指尖传到他的感官世界里。
时锦愣了下,诡异的是他不排斥这种感觉,仿佛这种感觉天生就该存在于他和眼前这个人之间。
“为什么”时锦原本不在乎这些,此时却忍不住问出口,“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温良不说话,只有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时锦继续问“为什么”
温良哭着摇了摇头,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用哭腔回答道“因为是你。”
“是我”时锦听不明白,“我怎么了我们从前认识吗”
温良欲言又止“我们”
时锦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些许神采,他专注地看着温良,认真地等待着温良的回答。
两个人面对面,距离如此近,近得温良能清楚看见自己映在时锦眸子里的模样,就在这一瞬间,他心中生出一股冲动。
他想把这一切都告诉时锦。
他想要时锦知道自己原本的将来是什么样。
“瑄王,其实我们”
温良的话刚起了个头,便被身后传来的一阵脚步声打断了。
温良和时锦同时心生警惕,打住了话头,一起往后看去。
只见屋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道墨蓝的身影,那个人的身形极为颀长,却又极为消瘦,发白的面色使他看上去外憔悴,但他的脸也极为好看,仿佛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饶是温良并非第一次见到他,也被那张脸惊艳得怔愣了一瞬。
倒是温良身前的时锦浑身气压骤然下降,他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时烨,眼中的仇恨几乎要顺着空气溢出来。
可惜时烨压根没把注意力放在时锦身上,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温良。
温良被时烨看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往时锦身上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