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痕迹的后退一步, 衣衫被来人撞的略显凌乱。她低头理了理褶皱,抬头时,一张魅惑的俊脸映入眼帘。
柳长宁整理衣衫的手几不可察的顿了顿, 她立在原地, 将额前滑落的发丝别于耳后, 眸中诧异之色一闪而逝。
万没想到, 今日在这金陵城内,竟能与他偶遇两次。
两年了,便宜夫郎似乎没什么变化,身着一袭正红色宝相花刻丝棉袍, 素白半月水波锦缎封腰, 正红的棉布衫将男子最为诱人的峰腰翘臀, 勾勒出若隐若现的弧度。
他一头如瀑的乌发半束半披。许是方才险些栽倒, 几缕发丝不听话的落在他殷红的唇上, 红唇颤抖,艳如牡丹花蕾, 惑人而不自知。
柳长宁抿唇,不赞同的再次扫了一眼来人。
此刻廊亭外正下着绵绵冬雨,便宜夫郎却似乎感受不到冷。如此冷的天, 绵衫盘扣一颗未扣, 露出半边修长的脖领。绵布衫原是厚重修身, 腰带紧紧收系封腰, 颀长俊挺的身形曲线凸现,端的是又平添了几分魅惑风情。。
柳长宁在外游历一年,见识过这个时代,家中长辈、当家妻主,对男子德行的规范。便宜夫郎往日衣着穿戴,应是备受文人墨客苛责才是。
男子容貌美颜,又穿戴不规整,稍有不慎,便会被扣上不贞不洁的帽子。这个时代对哥儿的穿着、言行有刻板到严苛的教条规范。
她几乎走遍了金凤朝的大小州郡,除了秦楼楚馆内的小倌儿,衣着松垮外,便再没有见旁的哥儿如此大胆过。即使有男子抛头露面行商者,也俱是遵循礼法,衣着规整。
眼前这人如今在天子脚下,我行我素,张扬肆意,不受礼法所累。
只有一种可能有位高权重之人,为其撑腰。
几年前,她便知他的身份不简单。如今金陵城再见,他鲜衣怒马,衣着华贵,一眼看来便知身份不凡。
倘若他身后家族乃王侯士族,此番怕是不能与之相认了。
柳长宁眯了眯眼,冲着对面之人点头招呼,做势便打算避开身子,让他先行。
却不料,抬眸便对上他那双如悲似喜的眼。
柳长宁本欲转身的身形顿在原地,眸光微闪。脑海中零星显出一双一模一样的眼,黑的仿若能滴出墨来。
眸内有绝望没顶的悲痛,又夹带着释然的欢喜。
充斥着浓郁五味杂陈的眼睛,令人见之不忍,心口无端多了丝动容。
被人推开,裴元绍慢半拍的抬起头。不远处的女子以半面银质面具覆面。
半边脸露于空气中,并不见全貌。
一双清冷的眸子,显得尤为突出。
她的眼睛形状不是圆眸,杏仁大小。眼尾微微上翘,距离近,能看清楚瞳仁中浅淡的颜色,不是黑白分明,是琉璃一般的茶色。
裴元绍觉得自己身子有些抖,一样的眸色,一样的身形。
方才撞入她怀中之时,她垂落的长发搔刮他的鼻端,那股熟悉的令人险些落泪的草木清香,俱是一样。
即使眼前之人半边侧脸与那人无丝毫相像,他却仿如中了魔怔一般,疯狂的想要看清她面具下的真容。
倘若她易了容,倘若此乃,倘若她没有死
裴元绍仿若听见自己死寂一般心脏的跳动声,两年了,它第一次如此鼓动,迫的他将最后一丝清明扔掉,遵从心中所想。
手悬在半空,颤巍巍的的覆盖上那张硬质面具。
面具触手冰凉,他伸长的指腹条件反射的缩了缩,心口的声音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