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抬眸扫了一眼众人,对宣平侯使了个眼色色,缓声道“太傅抱恙未能上得早朝,朕年龄尚幼,仔细权衡再三,心中已有判定。前些时日镇南王领兵五万已下落不明,当事时,有朝臣谏言,收回她手中兵权。朕念及镇南王战功累累,便一时搁置。可如今出了墓碑断言一事,便也不得不”
“不得不什么”明行女皇的话尚且没有说完,便被殿外缓步走来的女君打断。
来人身着一袭正红麒麟补子官服,其上绣以圆径五寸的大独科花,花朵繁复,此类朝服整个金凤王朝只有一人能穿戴,便是前任女皇御笔亲赐的超一品异姓王旌寰。
来人从躬身而立的朝臣之间,一步一缓的走至殿前。
他朝明行女皇弯腰行礼,因了前任女皇御口亲赐,镇南王旌寰免跪拜之礼。是以她仅仅只是弯了弯腰,便直起了身。
她抬头,看似不经意的与龙椅之上年幼女皇对视了一眼,似笑非笑“帝君三思,臣一心效主。为朝廷鞠躬尽瘁,前些时日受敌人埋伏,险象环生。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快马加鞭赶回金陵城中,却不料上京流言蜚语,污蔑臣女儿身份也就罢,竟辱臣霍乱超纲。”
“帝君万万不能听镇南王一面之词,坊间虽是流言,却也不会空穴来风。镇南王及冠多年,尚不成亲,本就惹人非议,往日更是不近男色”宣平侯出列,垂首驳道。
旌寰侧头,厉眸落在宣平侯魏东来那张老脸上,他慢条斯理弯唇“宣平侯慎言倘若尔等今日冤枉于我,想来帝君自会为我做主。”
她说完,冲着明行女皇,勾唇笑道“官员乱嚼是非,听信谣言,据律令当革除官职。可念在宣平侯乃将门之后,这一等候的头衔该降上一降,帝君,您说我所言可否”
明行女皇点头,摸了摸怀中的飞鸽传书。
大哥哥昨日来信,提前对她提了镇南王今日回朝之事,她今日只需看戏便是。
“镇南王说的是。但侯君并不是捕风捉影之人,你口口声声说自己遭人冤枉,可有证据呈上”
旌寰丰唇轻启,气定神闲“有。”
他从怀中掏了掏,将一沓信件并一本书策递给明行女皇身边的内侍,厉色的蓝眸扫了一眼朝中神色各异的官员。
缓声解释道“臣派人连夜彻查断碑之事,却没料想意外得到这样一本出入皇陵的记录案册。三年前,京兆府伊掌管皇陵,以皇陵年老需修缮为由,数次休憩墓碑。臣觉蹊跷,派人跟踪京兆府尹,竟于她府内书房中,得来这样一沓通敌卖国信件。”
“原来,她与北戎大皇女早有来往。如今仔细想来,三年前,长帝卿西山坠马之时,马场亦是由她看管。后又因其嫡长女故作被帝卿调戏,迫的您将长帝卿贬黜为庶人。如今她以一子虚乌有断碑之事儿,将臣推至死地。倘若此番计谋成功。便是”
旌寰顿了顿,扫了一眼众人,丰唇微抿,心有余悸继续道“便是毁了您身边的左膀右臂。”
此番话说完,原本嘈杂的朝堂内鸦雀无声。
明行女皇拿着案册与信件,胡乱翻了翻。
佯装温怒的起身,将手中的册子狠狠的扔在宣平侯身上。
“宣平侯跪下,你可知错京兆府尹乃北戎逆贼,却能在京中潜伏多年。你等偏听偏信,连番谏言,迫的朕将大哥贬黜北地。如今贼人一计已成,又使计迫害镇南王。尔等却再次遭受蒙蔽。倘若今日不是镇南王机警找出把柄,北戎贼人入侵中土之计,指不定便指日可待尔等可知罪”
文武百官跪地,以头扣地,齐声道“臣等知罪。”
旌寰立于殿前,眼露嘲讽,抬头便见年幼的女皇不咸不淡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