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是留下来当她夫郎这件事儿对眼前之人来说很重要,重要到他可以忍气吞声,甘愿做出退步。
裴元绍气的身子发抖,重生以来,步步为营,所有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敌在暗,他更暗,占尽先机。
几乎没有多少人能威胁他,今日竟被眼前这位既丑又穷,目不识丁的糙女人
怒极反笑,他回眸,一双黑洞洞的眼内,冷如寒冰“你想怎样”
柳长宁闻声抬头,她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难得勾出一抹细微的弧度“约法三章。你想必知道,昨日历经生死后,我这脑子便有些不好使,一心只想耳根清净。虽不知你赖着不走究竟有何目的,但是倘若你真不想被休离,我这人素来经不住闹腾,如今早这番喧闹,万不能有第二次,此乃其一。”
柳长宁说完斜晲了他一眼,见对面之人握紧腰间的红鞭,克制隐忍。
冲着他咧嘴一笑,继续不留情面的提要求“你大可放心,我对你再无念想,往后你也不必对我行那等勾引之事儿。当然你勾搭谁只要不碍着我的事儿,大可随意,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如此可还行”
打一棒子给一颗红枣,此乃前世当白领时,学到的新技能。
此话一出口,裴元绍的神色显见的缓和了几分,他摩挲着红鞭,冲着她抬了抬下巴,冷声道“你变聪明不少”
“多谢夸奖,毕竟我可是差点儿死过一回,虽然与你没有直接关系,但也是为你而死。人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对你提防着点儿,方能让我活的长长久久”
裴元绍眯了眼,眼前女人不一样了,哪里还是那老实巴交,任劳任怨的柳长宁,内里分明存着十足的戾气。
他心中隐隐有个猜测,这人若非与他一般也是重生而来。
如果是这样,一切便能解释,一样遇生死劫难后性情大变,太熟悉的操作。与他坠马重生回来,如出一辙的变化。
心中存疑,脸上的神色却并不显,他抬手摩挲着眼角泪痣,示意她继续说。左右他早晚会走,她既然主动约法三章,倘若合情合理,答应也无妨害。
柳长宁抬手再次摸了把额头的汗水,这具身体实则早已被掏空,这会儿就是个空架子,说会儿话,汗如雨下,整个人疲累不堪。
她靠坐在木椅上,双手托腮,淡声道“你既没有异议,便去煮饭吧。我为人素来公道,家里的活儿计,你需与我共同分担。你若觉得可行,先从煮饭开始”
柳长宁自个儿厨艺不行,又厌烦油烟,此事只能推给绿茶婊夫郎。
裴元绍
方才降下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两世为人,从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儿,如此嗟搓于他,
金凤王朝长帝卿为一农户做饭,谁敢想
他薄唇张合,张嘴便准备嘲讽。
“你”
低头,便对上她那双漠然的眼。
心中一个咯噔,这样一双仿佛看淡生死的眼神,配在此人脸上。会让他想起前世水牢中,关押多年穷凶恶极的犯人,看淡生死,便无所畏惧,倘若他不应,那纸契约于她大抵也不过是牢狱中待上一段时间。
而他所有的盘算却将随时有露馅的可能
关键时刻,出不得差错
裴元邵掐了掐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墨眸定定的与她对视,半晌,终是忍下心中的愤怒,咬牙切齿道“好”
柳长宁微笑以对,眼神稍稍柔和了些,不咸不淡的赶人“夫郎明白就好,退下吧,为妻饿了一日,如今已是无甚力气说话了”
红衣男子立在正厅的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