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但凡她许诺过得话,便定是会做到。
虽至今没得过她亲口说爱他,却享受着她此刻细致的体贴。
裴元邵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缠绕的碍眼绷带,抿唇,沉沉应了声“嗯”,倒再没有胡来。
柳长宁为他披上衣物,这才翻身下床,身上衣物尽褪,在他直愣愣的目光中,将衣物一件件快速穿在身上。
床侧男子挑眉,故意棱唇轻启,小口喘着粗气,双目灼灼。
“想要,邵哥儿便快些痊愈,你若好了,日日都给你。”柳长宁忍不住上前两步,揉了揉他微卷的黑发,清冷的声音染上半分调侃。
“当真”裴元绍捉着她的手,仰头,别扭道“女子一言驷马难追,柳大人可得谨记于心。万不能如两年前,分明是许我一年后回归,生生让本殿多等了一年”
柳长宁蹲下身,眼底蔓着丝笑,执起他的手,手掌与他的手掌贴合,哄道“击掌为誓,往后若柳长宁不日日爱裴子渊,便”
裴元邵吓的身子前倾,一把堵住她嘴巴,瓮声瓮气道“呸呸呸,我信你便是,也不是定得日日誓言岂是胡乱说的。倘若往后你封侯拜相,忙于政务,万一没有日日爱我岂不是要遭违背誓言之苦。”
柳长宁噗嗤笑出声,没有记忆的小凤凰,既嫩又纯情,相当年裴老祖,将她耍的团团转转的时候,估摸着没想过自己亦有如此可爱的时候。
她宠溺亲了亲他的唇,抬头时,话锋一转,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迎上他的视线问,“阿邵,金凤朝九五之尊之位你说给谁好你想不想要”
这几日两日俱很有默契的没有提起金陵城之事,可是再如何不提,朝廷一堆摊子也等着他们处理。
家国天下,有国才有家
对裴子渊来说,裴氏王朝是他的根本。
对柳长宁而言,创一个太平盛世,是她曾向淳安县一个城的尸体许下的诺言。
她的声音很轻,仿佛问询的是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却每一个字的内容俱决定了金凤朝的王朝更迭。
裴元绍凝了她一瞬,手指敲打被面。
金陵城的情形,柳苍云虽没对他提起过,红莲却已是来了三次,该知道他悉数了然于心。
明行死在叛乱中,皇位空悬。
叛军叛党虽一一被控制住,金陵城局势渐稳。
可城内人心惶惶,国不可一日无君,立新帝之事拖延不了几日。群龙无首,这帝位一日空悬朝廷便一日不得安稳。
裴元绍眯着眼,沉默了半晌,抬头墨眸清澈无波“妻主可想要万人之上你以天下寒门第一人的身份,辅以救驾功臣,倘若再娶长帝卿,你若登位,天下人亦无可指摘。”
柳长宁不置可否,她慢条斯理的为他拢了拢领口,清冷的脸上不见丝毫对凤位的动心之意。
裴元绍唇角的笑加深“那就不要吧,登上这帝位,往后多是身不由己之事。苍云想要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你我培养一位明君便是,只需要十年,待朝堂稳定,也好全身而退。”
他的眼底盛着抹通透的淡然“这权势、地位,皆是浮云过眼。活了两辈子,我皆困守朝廷。这山河大川的壮丽一片也未曾见着,若那时有妻主陪伴,闲云野鹤,亦是逍遥自在。”
他嫉妒的看向柳长宁“几年前,旌寰假冒光景,妻主可知我有多嫉妒。他会做你喜欢的菜肴,与你坐在老槐树下,听你讲话本中的故事而我因了什么也不会,你从未曾和颜悦色,为我讲话本,讲你曾经的过往”
柳长宁掀开眼皮,手掌盖住他喋喋不休的唇。打断他的话道“傻哥儿,旌寰的话岂能相信,我怎会与他说话本。我看过比话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