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浅蓝色的眼中的暗含的杀意,直直的迎上裴元绍的眼睛,忽的咧嘴,森然的笑道“他是你也是他是她的小师弟啊殿下该谢我才是”
裴元邵愣在原地,小师弟,是子爵
眼底复杂之色一闪而逝。
旌寰走至廊角,将八角宫灯捡起,挂在另一侧的宫檐之上,背手意味深长道“宫灯照明,微臣以为它应是挂在高处的好,生而为灯,想要落地而安,便只有灯灭的下场。殿下,你说可是这个理儿”
裴元邵倏然勾唇,阳光下,一双墨色的眸子熠熠生辉。
他向前两步,走至旌寰近前,唇顿在他耳侧,低声问“旌主,你在怕嗯”
身侧之人眼底忽的滑过一抹恼意。
裴元绍唇角的笑容咧的更开,他低声道“啧啧啧别生气你等女子经常皱眉,容易有长褶皱。旌主本就是女儿身份,没男儿的优势,倘若面容再丑上几分,想让妻主多看你一眼,怕亦是难上加难”
旌寰面色微沉,声音从牙缝内蹦出“妻主殿下何必逞口舌之快。娶她你如今的处境可还能娶她她乃贾师高徒,皇家毁了贾师二个儿子已是令天下学子寒心。如今你若嫁她,便是自毁根基,令文人学子口伐笔诛。更甚害她与你一并承担天下骂名。殿下不蠢,自是明白这个道理。”
“你今日朝堂之上纵横捭阖揽下滔天权势,便已是做了抉择,与她形同陌路,否则这天下苍生、黎明百姓,还有她你拿什么与我争”
天气放晴,阳光透过廊檐落在裴元绍的白如脂玉的脸上,每一处五官皆是无可挑剔,落在人眼底便是浓妆墨彩的一笔。
他倏然放肆的笑出声“嗯得亏旌主布的这盘绝妙棋局。迫的本殿不得不亲自揽政。可是她依旧是本殿的妻主啊从前是,现在是,往后亦是即使无法宣之于众。她允了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旌主,不知有一句话,本殿当不当与你讲,你即使杀光天下男子,她若不喜欢你,亦不会喜欢,强求不得。”
旌寰一双手拢在袖口,拳头紧紧的捏着,指甲印在白皙的手掌心落下五个深深的印痕。
尽管气的浑身哆嗦,他面上却也不显。
裴元绍素来牙尖嘴利,却大抵不过是一介凡人,即使逞口舌之快,也无法更改天下江山棋局。
明行女皇不堪大用,亲政无望。
此番强要了贾府“二子”,与天下文人、文武百官为敌。
她往后想要亲政只会阻碍重重,主子废了,直裴元绍一人撑起来有何用一介男儿身,权势滔天,便有“男代女兴”之嫌。
朝廷由一男子把持,终会乱。
旌寰眸中厉色一闪而逝,怪不了别人,怪只怪这裴家女儿,昏庸无能,难以撑得起九五之尊之位。
他斜睨了一眼身侧的殿下,懒于与他多费口舌。
快步走出廊口,竟是再也不愿看上他一眼。
他们情魔一族,素来不看将死之人。
朱雀街,越鼓巷,贾府。
正堂。
贾子云背着手,来回踱步,眉目间疲色尽显,唇色泛着不正常的惨白。
柳长宁坐在堂下的红漆圆木椅上,低头,垂落的发丝,将她的神色挡的严严实实。
忽然,“嘭”的一声拳头撞击光泽的墙壁,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贾子云似乎被这漫长的等待给磨掉了理智,她双目赤红。张了张干涩的唇,喉咙口只能发出沙哑干涩“啊啊啊”声,身前忽然被一道身影挡住了阳光。
她抬眸。
柳长宁不知何时起身走至近前,从怀中掏出一方布帕,裹住了她正渗血的